第60章(第2/3页)

不看不知道,看了他才发现自己有错过了好多人的消息。陆栩、江敛、钱寿……还有学校里的辅导员,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拿毕业证和学位证。

平时琐碎如羽毛的小事全部变成了压力的来源,当沉重的压力累积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最大值,他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防止崩溃,而最快的方法……

“议案15.03和19,你投了反对。”谢景迟轻声说,“我说得对吗?”

“是。”秦深很直接地承认,“我投了反对票。”

有些事情从猜测变为现实,给谢景迟带来的打击没有想象中那样大,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当他看到秦深和谢予书坐在一起时,他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不认为自己能胜过谢予书。

饶是如此,谢景迟想,他还是会感到痛苦和羞耻。

“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话音刚落他便不由得痛恨起自己软弱。

——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信。

秦深完全没有领悟到他的这一层意思,“没有,我没有任何想说的,也没有任何要说的。”

谢景迟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近乎慌乱地把话题扯到了别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半以前。”

原来从这么久以前就开始了。

谢景迟回想起那天电话中他无意听到的女声,想来应该就是谢予书了。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推选谢予书上位呢……可能对于秦深这样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一桩随手就能做到的小事。

就算是这样的小事,他也做不到。

“你记得不记得,我之前说……我想和你谈一谈。”

秦深静静地凝视着他,“嗯,我记得。”

“我本以为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

在如今这种境地里,千言万语不过都是些无意义的废话,说出来也只会使人徒增烦恼。

谢景迟强迫自己不要躲避,直视这个人的眼睛,尽可能清晰地提出自己的诉求,“秦深,我们离婚吧。”

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即使被彻彻底底地否认了,他还是会被这个人的好和温柔打动。

他只是终于对这样的相处感到厌倦,厌倦了去猜测这个人的心意,厌倦了去等待一次次的靠近和远离。

他不再想继续忍受这样的折磨了。

“为什么?”秦深皱起眉。谢景迟必须承认,他即使皱起眉的样子也很性感。

“因为我和你……我们确实不合适。”

看着秦深困惑的样子,谢景迟的心中生出了一种隐秘的报复快感。

他可能比自己想得还要记仇,一直记着那一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样的快意没有持续多久,当短暂的痛快结束,剩下的只有悲哀和无可奈何。

时至今日他终于愿意承认,当初秦深说得没有错。

他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在这段婚姻里,无关谁对谁错,只是单纯的不合适,偏偏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不合适的两个人,就像始终对不上的两枚齿轮,生硬地磨合在一起,最后只有两败俱伤一条路可以走。

他想要下车——他也不知道下车以后他该去什么地方,只是他受不了和这个人再继续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阻力,他停下来,而拉住他的人,秦深正定定地望着他。

有一瞬间,谢景迟怀疑自己的手腕可能被捏碎。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秦深的脸上,已经不是单纯的不高兴可以形容的。

他在生气,甚至可以说暴怒。

这个人到底是在为什么样的事情而感到不高兴呢?到底是因为不愿和我分开,还是单纯地被所有物驳了面子。

“你捏痛我了,请放开我。”谢景迟低声恳求。

这一句话仿佛一个魔咒,秦深闭了闭眼,那些暴戾阴暗的情绪如潮水一般退却。

他又变回了谢景迟十五岁初见他时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

高高在上,完美得像一架精密的机械,唯独没有活人的感情,往日里的耳鬓厮磨、哝哝情话都只是谢景迟的错觉。

“过两天我会让我的律师来和你谈财产分割。”秦深松开手,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恢复正常,“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告诉我。”

当听清楚秦深说了什么,谢景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也最可悲的那个人。

他到底在奢求什么,奢求秦深低头请他不要走还是告诉自己,他还对这段婚姻有所留恋。

不可能的。他已经用四年的时间证明了,这段关系里放不下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不,不用了,我什么都不要。”

“不要任性。”仿佛在训斥一个说了幼稚话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