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页)
管家的职业素养使他对盛柏年的不满全部压下,只是摁了免提后,在电话里询问盛柏年有什么事。
盛柏年则说自己要找程郁,管家一边看了拿着报纸的程归远一眼,一边向电话里的盛柏年问道:“盛先生找小郁什么事?”
盛柏年说有事要找他谈一下。
于管家在电话中道:“小郁不在家,盛先生如果有事的话,可以等他回来再与他说。”
盛柏年接着问:“他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不便告知。”
于管家很不喜欢盛柏年,理智上他们都明白程郁这次离开云京与盛柏年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情感上他们总觉得那天如果程郁没有去见盛柏年,他现在一定还好好地待在家里,便不免对盛柏年多有埋怨。
盛柏年好像没有察觉到于管家对他的不满,问道:“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于管家抬头看向沙发上的程归远,程归远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于是管家直接在电话里又一次拒绝了盛柏年说:“有什么事,盛先生还是等小郁回来再与他说吧。”
盛柏年知道自己在于管家的口中是套不到关于程郁任何的消息,只能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手机屏幕,无声地笑了下。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风水轮流转,在平海的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程郁主动向盛柏年要个联系方式,盛柏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而现在变成他到处求他的联系方式,却求不到。
他昨天与程郁见面的时候应该就向他要一个联系方式的,只是说着说着就给忘记了,这时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盛柏年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程郁已经从客车上下来,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他撑着伞,依着记忆向罗家沟走去,小路上几乎见不到人,罗家沟地角偏僻,镇上的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了,过年过节才回来一趟,老人们下下棋,说说话,等到天黑回家,看一会儿电视,就睡下了,等着第二天早上再重复前一天的工作。
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规律却也单调。
白晨中学的时候不知脑子里的哪一根筋突然抽了,想要辍学去酒吧当驻场,他母亲不同意,他便离家出走,也就是在这时候,他遇见了安锦然,与安锦然一起在酒吧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被他母亲找到,追了他整整两条街,扯着他的耳朵将他拎了回去,那是白晨最恨母亲的时候,纵然后来他的母亲与他语重心长谈了一次,他那个时候依旧没有办法原谅阻止自己追梦的母亲。
那时候只有安锦然又不断鼓励他,安慰他,他心里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就偏向过去,觉得这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最理解他的人。
后来白晨放弃了当歌手的梦想,回到学校好好学习,再后来他上了大学,他母亲问他是不是还想做歌手,如果坚持的话,他可以去试一试,但那个时候安锦然已经进入了娱乐圈,他希望自己能为安锦然做点什么,而不是再让安锦然为他操心,于是选择了另外的专业。
因为安锦然的事,白晨没少与母亲争执,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有后来母亲患了老年痴呆,他们相处的日子才多了一些,然而不久后,他的母亲就去世了。
亡者书中的执念是她患了老年痴呆后留下的,那个箱子里是她这些日子里攒下来的宝贝,都是给晨晨的,没能在死前把那些东西给白晨,是她唯一的遗憾。
她只是想要告诉白晨,她同样爱着他,并不比安锦然少。
逝者已逝,很多过往再纠结起来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但是有些事总该让生者知道。
程郁来到了白晨家的外面,大门早已生锈,钥匙被压在门垛上面的石头下,程郁伸手一摸就摸到了,他低下头将门锁打开,走了进去。
雨还在下,没有一点要减小的趋势,也幸好下着雨,大街上没人,不然程郁肯定要接受一番村民们的盘问。
自从白母死后,白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白家的房子建在山脚下,白家的坟在山顶上,她去世后,尸体在云京火化,被白晨带回罗家沟,和白家的祖祖辈辈们一样,葬在了山顶上。
白晨的父亲在他上小学的时候从山顶上摔下死了,他是被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他离开罗家沟后,白家就只剩下母亲一个人,家里的摆设也简单,只是很久没有人来居住,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程郁直接去了白母生前藏着小箱子的地窖,结果箱子没有找到,倒是翻出一堆当年安锦然的海报和专辑。
这些都是从前白母在白晨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她一直希望白晨能找个女孩,和对方谈个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可白晨的心里只有安锦然,最听不得别人说安锦然一点不好,只是说这话的人是白母,他不好反驳,只能与白母越来越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