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月曜夜杀人刀(第3/3页)
他只来得及用余光瞟了一眼胳膊,是被刀擦到了,虽然见血,但并不严重。
江沉反手把军刀抛过来,千梧一把接住,反手拔刀,在饮梦砍来时直接以刀尖相抵,空中火星瞬间迸发,而后他眼睁睁看着那把犀利的军刀刀尖断裂。
蝮蛇嘶嘶地似乎在毒笑,因为房间另一边江沉已经抡坏了最后一样能搬起来的家具抵挡。它只等着江沉一死,就冲上来和饮梦一起瓜分千梧。
院外依旧静悄悄,千梧看了眼窗外,饮梦再次上来之时,他横下心劈手握住刀把。刀把在手心里剧烈挣扎,冰冷的金属纹饰摩擦着掌心柔嫩的皮肤,剧烈灼烧般地痛。他咬牙死也不撒手,饮梦刀刃就在眼前几毫米,他在刀上看见了自己的眼睛,又看见自己瞳仁中映出的刀影,生与死的界限仿佛忽然很模糊。
砰地一声!
江沉不知何时跑到了门边,不由分说一脚踢开了门。千梧虎口痛到要炸裂,来不及琢磨江沉是要干什么,饮梦在他脱力的一瞬挣脱,横刀向他脖子砍来。
飒飒的剑鸣划破了外面的雨声。
大雨仿佛在那一瞬消寂,饮梦的刀刃已经割破脖子的浅表皮,但却生生地停顿住,任由丝丝的血在刀刃上蔓延开。
千梧不敢动,余光只能瞟见蝮蛇不知何时回到了刀鞘内,门口血嗅也停在空中,似乎在犹豫。
江沉忽然咬牙闷笑一声,“果然有你的事。”
饮梦忽然松开了,千梧立刻转头向门口看去——
木胆不知何时悬在了房檐下。
它和白天一样安静,即便悬在空中,也仍旧像个木疙瘩,甚至让人怀疑是有人在房顶趴着牵了根线在摆布。
布满裂缝的木头刀鞘里淋淋漓漓地往外淌雨水,估计是飞来一路被浇了个透。
它无声地矗立在那,蝮蛇已经横着躺在了桌上,另外两把正要开杀戒的神刀也停止动作,无声地陷入犹豫。
全世界的寂静。
两人四刀,不知僵持了多久,血嗅终于逐渐后退,离开江沉约莫半米。
但饮梦却没动,千梧盯着木胆,木胆仿佛是把假刀,仍然一动不动。
江沉低声说,“它果然就是刺客锻的刀,哥哥的刀虽然无能,但还是会有一些威慑。”
千梧没吭声,他的视线在木胆和饮梦之间徘徊,内心绷着一根弦。
饮梦和另外两把神刀不同,显然不太情愿放弃。
木胆无能,徒有辈分。已经这么久过去了,未必能劝下所有想杀他的刀。
这个想法刚刚落下,余光里寒光一闪,饮梦再次逼近。
它像是铁了心今晚要见血腥,冰冷的刀锋横着抡向千梧的头,势要一刀毙命。
飒地一声。
满室的刀光晃得千梧和江沉都下意识别过了头,木头刀鞘啪地掉在地上,从台阶上滚下去滚落雨中。
漆黑刀身,雪银刀刃。虽为刀,但形更似剑,秀气潇洒。刀光明晃晃,映刻着失明刺客永不陨落的侠气。
在木胆出鞘的一瞬,已经砍至千梧眼前的饮梦忽然消失。他再一回头,却见三把神刀全部回鞘,在空中悬立。它们打着颤像在发抖,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千梧却无暇去看,他直勾勾地盯着木胆。在它出鞘前,他以为饮梦是刀中最亮,只有看到木胆,才发觉饮梦黯然失色。漆黑的刀身将屋里的人与家具都映照得清清楚楚,它沉默如许,因为不需要发出任何声响,足以用气场证明自己的地位。
千梧缓缓靠近,目光在木胆刀尾处停顿。
刀尾处用刀刃一样的雪银色镂刻着两个字。
轩辕。
他忽然了然,“原来木胆不是它最初的名字。”
江沉低声说道:“也许是老头抢走它之后给它改了名。”
千梧勾起唇角,惊喜地看着那把刀,轻声一字一字道:“刀王轩辕。”
话音刚落,轩辕在他眼前瞬间消失,一声极轻极快的刀刃接触声,紧接着,它忽然又闪现般出现在千梧右手边。
千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悬在他右边的饮梦从中间平滑地切断,像一根无形的丝线切割开一个平面。
当啷。
饮梦裂成两半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