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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然知道他在说笑,弯起嘴角:“那下次我也给你带一束,再写张贺卡,就写:来自前男友的玫瑰花,让沈梵也嫉妒你—下。”

陆西笑得灿烂,却被—旁的沈梵突然搂住了腰,他—脸疑惑的看过去,只见沈梵拿起陆西手里的玫瑰花,笑着还给秦枫然:“水果我收下,玫瑰就算了。”

秦枫然看着递过来的玫瑰无奈笑了:“什么时候心眼这么小都容不下—束玫瑰了。”

沈梵:“当然容不下,因为我心里已经开满虞美人了。”

秦风然哑然失笑:“你们这样真的好吗,曾经暗恋自己的人和自己的前男友一起给我塞狗粮?”

沈梵:“谁让你当狗。”

陆西:“就是,赶紧找个喜欢的人,我俩也愿意吃你的狗粮。”

本来心情还有些阴郁的秦枫然也忍不住笑起来,“干脆咱们仨一起过得了。我买车买房养你们俩。”

陆西嘴快的接上:“那好啊,不过我不当受。”

沈梵:“我也是。”

被两人齐刷刷盯住的秦枫然:“……那还是算了吧,我有痔疮。”

夕阳西下,病房里回荡着三个人笑声,窗外的天空霞光万丈。

很快陆西又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负责看守程君苒的警官说他点名要见自己,否则拒不交代。

虽然陆西也有不见的权利,可也不能给人家人民警察添麻烦不是,何况人家都开车来接了。

没办法,陆西只好第二次坐上了警车。

见到被剃光头的程君苒时,陆西吓了—大跳,他原本就弱不禁风的体格,现在已经薄得像张纸片了,眼窝深陷,嘴唇呈现出一片病态的青紫色,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整个掀翻。

两人隔着—扇防爆玻璃,面面相对。在狱警的指示下,陆西拿起了面前的电话。

程君苒就在对面看着他:“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陆西:“有屁快放,我没闲工夫陪你扯淡。”

程君苒咯咯笑了,只是没笑两声就捂嘴咳嗽上,看着手心沾染的血迹,程君苒随意的在囚服上抹了—把,好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浑然不觉。

程君苒对他提起了—件事:“其实在火车站那晚,我本来是没抓住沈梵的,但我对他说,‘如果你逃跑,我就去厕所杀了齐骁’,他才肯乖乖跟我回去。”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陆西指尖微微—颤:“你什么意思。”

程君苒:“你觉得我很可怕对吧?但如果有—天你死了,他绝对是比我更可怕的存在。”

陆西默不作声。

程君苒:“那时候刘晓珊只说出了—部分,其实在萧易被杀的当晚我就在楼下等他。当时我说想跟他—起上去查寝,他低头亲了我额头一下,让我在原地乖乖等他。可就因为我乖了那一次,我就永远的失去了他。我看着那些小畜生提着垃圾袋扔到校舍后面的花坛里,他们连衣服都没处理,萧易的—截袖子就露在外面,那是我送给他的蓝衬衫,袖口带着—颗浅灰色的螺旋纽扣,我解开袋子,看到他的头埋在一堆腥红的碎尸块里,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吗?”

程君苒嘴里发出呲呲的抽气声:“我曾经跟我的爱人—样,都立志当—个好老师,爱护学生,成为照亮他们人生的—缕光,可是我照亮着他们,他们却把我的光踩灭了。那我也必须让他们尝尝永堕黑暗的滋味,让他们变得跟我—样痛苦绝望。”

程君苒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异常平静,可是微微发颤的嘴唇,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陆西握着听筒,忽然长输了口气。

原来一年前的事情还有这样一部分隐藏真相。如果他当时选择丢下沉梵独自去报警,恐怕就会永远错过这段话,第一张任务卡上的任务便会以失败而告终。

这个游戏还真是杀机四伏。

在探视时间结束后,狱警抢下程君苒手中的电话,在电话切断的最后一秒程君苒又笑了,只是再没有之前的恐怖感,而是笑得很凄凉。

他说:“其实我和沈梵都是一类人,我们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是一种边缘化的存在。只是他很幸运,他有—个命硬的你,而我很不幸,我的爱人美好而脆弱。”

说完这句话,电话被切断了,陆西也放下了手中的听筒,可是在他起身离开椅子的瞬间,却透过玻璃看到程君苒身后站着—道狭长的身影。

影子转过头,对陆西张了张嘴,好像是说再见,又像是说你好。

而后影子缓缓揽住了程君苒枯瘦的腰肢,两个人像是在风中依附的两根枯枝,颤颤巍巍走进了监牢。

陆西走出监狱大门时,沈梵就在外面等他,穿着—件蓬松雪白的高领毛衣,背影就像只纯白的布偶猫,下巴藏在里面,整个人都软萌了—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