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8页)
“是啊,不过我怎么看到楼荃也来了?”
“送楼喻过来的吧。”
“不对,她住下了!”
“不会吧?侯府真把他们姐弟赶出来了?!”
皇帝意图夺取藩王兵权,将藩王、世子软禁在行馆,他们这几日茫然无措,导致行馆沉寂了好些天。
今日终于又热闹起来。
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冯二笔不愧是宣传的好手,只要有人旁敲侧击来问,他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讲述郡主这些年在侯府的悲惨遭遇,斥责谢茂对世子的残害之举。
众人惊愕难当。
宁恩侯府太过分了吧!
再怎么说,楼荃都是皇帝的亲侄女,是他们楼氏的宗室女,却硬生生被侯府磋磨成这样!
那谢二郎更奇葩,不仅当街羞辱世子,还要杀害世子,简直无法无天!
这就是他们藩王的地位,如此卑微!
都已经这么卑微了,陛下却还是放心不下他们。
太惨了,太惨了。
一众人等悲从中来,行馆一片愁云惨淡。
这些事不知怎么,迅速在京城大街小巷传开。
“侯府把郡主赶出来了?”
“不是赶出来,是郡主实在忍受不了,自己搬出来的。”
“我以前就说过,谢大郎宠妾灭妻,不是良人,侯夫人面相刻薄,一看就是个会磋磨人的!”
“这算什么,那谢二郎还想杀害庆王世子呢!世子这才不得不离开侯府,否则哪天被杀了都不知道。”
“嚯!这可了不得!我以前就觉得谢二郎蛮横无礼,没想到他连世子都杀!”
“谁说不是呢!郡主和世子还是圣上的亲侄呢,你们说说,这谢家哪来的胆子苛待皇亲?”
“既然过不下去,为何不和离?”
“这可是皇上牵的红线,谁敢和离?只能耗着呗!”
“……”
京城八卦满天飞,老百姓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人皆议论纷纷。
自楼喻入京后,京城围绕他的谈资就没消停过。
范玉笙坐在茶楼上,喝茶听八卦。
“范兄,我听着,怎么觉得楼喻他们确实挺可怜的?”绿衣少年皱眉同情道。
范玉笙笑了笑:“我倒觉得甚是有趣。”
绿衣少年惊讶,范兄这么没有同情心的吗?
“你可知,这桩姻缘,什么情况下才能解开?”范玉笙问。
绿衣少年摇头:“这是陛下做的媒,除非陛下收回成命,否则如何能离?”
陛下既开金口,又如何会自打嘴巴?
范玉笙低首轻笑。
“倘若陛下既能收回成命,又能彰显仁爱呢?”
绿衣少年惊讶:“怎么可能!”
“且等着瞧。”
范玉笙不再多言,他执杯细细品茗,看似清雅淡泊,唯有他自己才清楚,他在兴奋。
自庆王世子入京后,这种兴奋感一天比一天强烈。
皇帝在下棋,庆王世子也在下棋,眼下高潮将至,他这个观棋人如何能不兴奋。
在他看来,这场局,最大的赢家或许不是皇帝,而是楼喻。
精彩,实在精彩。
他很好奇,在皇帝出了收回兵权这一杀招后,楼喻会如何应对。
行馆内,楼喻正伏案写字,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冯二笔出去搞宣传,屋外只有霍延一个人守着。
听到喷嚏声,他耳朵微动,踌躇片刻后,才伸手敲门。
“进来。”
楼喻揉揉鼻尖,瓮声瓮气。
霍延逆光踏入屋内,一声不吭从箱笼底下翻出一件薄毯,递到楼喻面前。
待楼喻接过,他又迅速收手。
楼喻捏住他衣袖,歪首瞧过去,几分揶揄几分无奈:“肯理我了?”
“没有。”霍延生硬开口。
楼喻笑问:“没有什么?”
霍延垂眸,遮掩眼底的复杂情绪,道:“天凉,披上。”
——没有不理你。
“多谢。”
楼喻乖乖披上薄毯。
“那天我的确是故意不躲的。”
霍延倒是没什么表情:“嗯。”
“不生气了?”
楼喻依稀记得那天霍延脸黑如锅底。
他知道霍延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心里面有些受用,可又有些心虚。
这几天霍延虽比之前更沉默寡言,但做起事来却体贴许多。
楼喻数次想同他沟通,都被他的气势所慑,便有些词钝意虚,不敢多言。
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他必须要解释清楚。
“我没生气。”霍延正色道,“你如何行事皆由你自己做主,无需旁人置喙。”
楼喻:“……”
都说出这番话了,还叫没生气?
他索性积极认错:“我当时的确抱着被伤的念头,这样就可以留下谢茂伤我的铁证,去找皇上哭诉更加理直气壮。”
“我明白。”
霍延当然清楚楼喻的用意,他只是心里憋得慌,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