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5/6页)
王沐川看了贺顾和他后面提着礼物的征野一眼,这才抬眼看他,拱手道:“多日不见,听闻驸马喜得千金,我忙着明年春闱应考,一时也未和你恭贺过,给你赔不是了。”
贺顾虽然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也被这一句不咸不淡的“驸马”给哽到了,有点无语凝噎,半晌才道:“二哥干什么非要叫驸马膈应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又道:“你这是上哪去?”
只是无论王二哥是上哪去,既然贺顾来了,他便注定是去不了,只得留在府上招呼贺顾了。
王沐川吩咐下人来搬了贺顾带的礼去库房,这才和他在茶厅坐下,问起了贺顾的来意。
只是天不遂人愿,贺顾这一趟是想来见恩师王老大人的,他却碰巧出门去了。
王沐川道:“这几日父亲每天都与余老一同去城南珍汇棋馆下棋,天昏才会回来。”
贺顾一愣,道:“什么?余老?可是余亦承龚老大人么?”
王沐川点头,道:“不错。”
贺顾:“……”
要不怎么说恩师和余老大人都长寿呢?
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天天结伴去下棋喝茶的,这心也着实是够大了。
王沐川道:“你有何事?可以先告诉我,我转告父亲。”
贺顾犹豫了一会。
王家人必然是可信的,而且看之前老师的态度和所作所为,明显并未站队太子,且隐隐还有相助恪王的意味,他与王沐川也是自小一起长大,倒也没必要瞒着他,便把这些日子的担心告诉了他。
王沐川听贺顾说完,沉默了一会,道:“……你专程来一趟,便是担心这个?”
贺顾道:“陛下革了老师和龚老大人、余老大人,还有一众不支持赦免太子的臣工职位,现在一个月了,也没个交代,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的脑袋瓜于这些事也不灵光,心里实在没底,便想来和老师问个主意。”
又道:“这些日子,老师可还好吗?”
王沐川道:“父亲身子安好,无甚碍处。”
贺顾一哽,心道也是,不然也不能和余老相约去棋馆了。
王沐川道:“你若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只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回家带女儿就是了。”
贺顾一怔,看着他道:“这话怎么说?”
王沐川遣退了茶厅里侍奉的小厮,这才道:“陛下断不可能复用太子,王爷得位不过是时间问题,你何必如此为他忧心?”
贺顾道:“怎么就不可能了?二哥难道不知道,前些日子没跟着陈国舅替太子求情的,都给革职了个七七八八,若不是皇上心中还对太子不忍心,如何会干得出这种事,又图个什么?”
王沐川却道:“那你说,倘若陛下中意恪王,眼下又该如何?”
贺顾被他反问的一愣,没答上话来。
王沐川道:“立刻废太子?然后立恪王殿下为新储?”
“陛下疑心重,有了太子逼宫这一回在前,他不肯立刻再立新储,一则怕又出了第二个太子,再起事端,二则这也是对恪王的保护。”
“陈家如今虽然元气大伤,但底子还在,若是陛下真的立刻把恪王扶为新储,你觉得陈家可会善罢甘休,可会眼睁睁看着他继位得登大宝?”
贺顾怔然,道:“二哥说的不错,可老师他们……眼下朝上都是陈家的人,陈元甫只手遮天,这岂不一样坏了事?”
王沐川道:“皇上在位多年,以陛下的心智谋算,既然这么做了,岂会没有提前打算,你觉得他会真的让国舅只手遮天,一个心腹也不留在朝中吗?”
王沐川说着摇头,望着贺顾的眼神仿佛再看一个傻子:“至于父亲和被革职的一干臣等,你仔细看看,哪个不是陛下以前得用的能臣干吏,只是革职,不曾黜落发放回乡,这还想不通吗?”
“此后朝廷无论有何动荡,这些人皆可避了风头躲过一劫,等他日风停雨歇,无论是陛下亲自下旨,还是恪王殿下得权,一纸赦书,各自归位,还是一样为臣,你可明白?”
贺顾被他说的愣在原地,回过神来看着王沐川,那眼神简直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回,咽了口唾沫,道:“这……你这么一说,我才全都懂了……原来陛下此举,是这个意思,难怪,难怪……”
他正还在琢磨,冷不防却被王二哥忽得打了个岔。
“小郡主应当满月了吧?”
贺顾一愣,抬头看着王沐川,却见他也在看自己,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小郡主”是自己那黑猴闺女。
贺顾答道:“快了,还有个两天就满月了。”
王沐川沉默了片刻,道:“陛下册封的旨意,是说孩子是你和长公主的,这孩子……”
说到这里却顿住了。
贺顾这才想起来,王二哥是知道“长公主”身份的,且朝中知情的早晓得“长公主”薨了,自然清楚这孩子不可能是他和“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