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6/8页)
交通灯转为绿色,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如剪刀般截断车流,超跑流线型的车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快准狠地占据了每一寸缝隙,一时后头的人只能看见那LED尾灯张扬的光。
光看这架势,就能猜到车主是个狠角色。
“开这么贵的车上路。”有司机在车里嘟囔,“这刮了谁赔得起?”
同行人的目光一直追随那车:“说不定,人家压根不稀罕我们赔呢……”
车内,确实不稀罕别人赔的敬闲边开车边说:“你说,我们敬家的体质是不是很奇怪?那种浅浅的伤口,没过半天就好了。”
路迎酒坐在副驾驶,一边补觉一边敷衍地“嗯嗯嗯”。
“我爸妈都是,什么小刀的割伤什么摔倒的擦伤,很快就好了。第一次见到的人当然觉得奇怪,我就是习惯了,之前忘给你说了。”
路迎酒半梦半醒,继续敷衍地“嗯嗯嗯”。
摆明了没信。
这几个小时里,敬闲硬着头皮编了一大堆连自己都不信的话:金晓阳跳楼时,车子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手,后来经过酒吧那一茬,他是真的忘记这事情了,一不留神就让伤口愈合了。
他还想再补充几句,一扭头,看见路迎酒已经睡着了。
……算了,不信就不信吧。敬闲想。
他最庆幸的就是,自己是以肉身来的人间,怎么看都是真真切切的活人。要不然,路迎酒就不止是怀疑了。
但是被发现,肯定也是迟早的事情。
在这之前,他要……
敬闲握住方向盘的手缩紧了一瞬。
顺着导航,他们上了高速。
超跑在高速上将性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引擎畅快地咆哮,轮下碾过风与尘,景物化作长线条掠过窗外。很快,右侧就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路牌:
【源台市,220KM】
路迎酒小睡了一会,又醒了。
他吃了块敬闲带的巧克力,放低座椅,继续闭着眼睛韬光养晦,回想起陈笑泠两小时前的话语:“哎我说,你的运气是真的好,我一查陈言言就有眉目了。就在我们鹭江的隔壁,源台市第二人民医院,前天刚巧入院了一个的病人,那和小时候的陈言言长得是一模一样,血型、过敏史也匹配得上,只是身份证上的姓名、地址、出生年月完全不同。”
“我把她的资料发给你,她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就得你们去弄明白了。”
路迎酒在脑海中整理着思绪。
今天,巷东酒吧被彻底关停了,金晓阳的尸体也被转移到了两面佛的停尸间,他发的帖子,甚至也被删除了。他没办法再接触这两条线索。
他们掌握的信息太少,如果没有这次机会,他可能再也没机会知道真相了。
6年前,他20岁,根本不认识陈氏那一家人。
到底是为什么,他被当做了嫌疑人?又是什么促使陈正开始翻这个旧案?
而且……
路迎酒摩挲着长命锁。
那接连两次拉他进去的假婚礼,他也毫无头绪。
有什么庞大如洪流的东西,正在接近他的生活。
思绪被窗外的风裹挟着,碾碎在车轮下。
2小时后,源台市第二人民医院。
敬闲停车在路边,路迎酒去买了一箱苹果,准备带给病人。刚踏入医院,就是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说来也是巧,陈笑泠的一只“鸽子”是这里的主治医生,才那么快找到了线索。
路迎酒按她所说,在住院部找到了那个王柘医生。
王医生把他们拉到角落,小声说:“你们到时候去前台登记一下,说要见颜如心,12楼的那个。她左手手腕骨折,前天入院,昨天刚做手术加了个钢板内固定,可能五六天后出院。”
路迎酒问:“她怎么骨折的?”
“踩单车上路被车撞了,也是命大,除了手腕没啥伤。”王医生犹豫了几秒钟,“护士说她的精神不是很稳定,可能是受惊了。你们要是问她什么,注意点语气,别刺激她。她要是闹起来你们就麻烦了。”
王医生还要忙,很快就走了,路迎酒和敬闲去了1楼。
来访者都要登记,路迎酒递过去2张假身份证:“我们找颜如心。”
假身份证是他找熟人弄过来的,除此之外,他还有仿造的学生证、记者证、青灯会证件甚至是……残疾证,精神病证。
做了首席那么多年,即便他没刻意发展,人脉资源也非常丰富:那帮人深知,如果真的撞鬼了,路迎酒可是能救命的人,一个个争着和他扯上关系。陈笑泠也是这群人之一,每次卖给他情报,价格都压得很低,基本就是意思意思。
护士接过证件登记了。
她埋头抄写身份证号码时,路迎酒瞥了一眼来访记录表。
除了他们,没有人来看过这个“颜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