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傀儡(第2/7页)

“不要。”

发声的同时,药水找到了流入的缺口,汹涌地伴随一条温热搅入他的口腔。

钟阑竭尽全力推开闻姚。重新获得新鲜空气的同时,他的头脑又开始发昏,药力霸道,将他汹涌吞没。

他感到眼前的模糊的亮光被一人形遮挡。闻姚的声音无比缱绻,爱极了,也恨极了,用报仇当口爽而疯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陛下,我会像你折磨一样,好好折磨你。”

钟阑眼前一黑,重新回归沉睡。

屋外,闻姚合上那扇极度沉重的门。

闻梁绞着手等在门外:“皇兄,难道就得一直让他喝这药?”

“我控制不了他,只能先假借药力。”闻姚神情冷淡,“但不会喝很久的。”

这时,吴庸进来禀报:“殿下,预言者来了。”

“孤正好也要见他们。”闻姚轻飘飘地一摆袖子。

外面进来了一整排小宫女,端着无数托盘,上面是暗红鎏金的皇袍、冕旒以及一只全金的烟枪。闻姚展开两臂,宫人替他整理皇袍,冕旒半遮艳色与眼神。最后,他拿起那杆烟枪。

修长的手指抚上嘴唇,似乎那儿还停留着刚才的温柔。闻姚眼角半压,似乎不用烟枪了。他没有点燃,只潇洒地将其拿在手里。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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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盟散去后,部分小国君回国了,另一些打定主意要攀上闻姚这棵大树,与预言者们一同来到南穹京城。

云国是一没有存在感的国家,说小也还有十五城,说大却也只有辛国、南穹的一半而已。然而,云国在联盟中却不可或缺:云国人习惯云游天下,人人都是消息通,就连云国君都常常是很多消息最先知道的那批人之一。

今晨,他找上预言者唠嗑。

“朕曾与十皇子有过酒局。有消息,辛国君被抓到了。”云国君悄咪咪地对他们说,“闻姚秘而不发,将人锁在一座两年前新建的宫殿里。辛国君神志不清,随闻姚摆弄。”

为首的灰袍人明显动了心思:“秘而不发?”

“到底是两国之君间的事情。有些腌臜的事情啊,不能摆到台面上。”云国君悄咪咪地说,“你该把重点放到‘随意摆弄’上。”

灰袍人哦了声,搓着衣角思考起来:“那他为何不杀了辛国君?”

“诸国君才知道辛国君的预言,辛国君就跑了。那时闻姚的脸色有多可怕,你也是看到的。”云国君自顾自咋舌,“南穹想要称霸,传说中的天选之子是最大的阻碍,且他曾在辛国当过质子有所怨恨。恐怕是觉得杀了辛国君,不足以泄心头之恨吧。”

“日常梦多,一日不杀了辛国君,就有一日可能出现意外。”灰袍人站了起来,似乎很急切,“他怎连这道理都不懂?”

云国君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诧异,转而笑道:“放心,辛国君是逃不走的。闻姚的手段,你也了解。不过如想要早点了结辛国君,也并非没有办法。”

灰袍人有了兴趣:“哦?”

“闻姚曾定制了一批特殊的刑具,要放到关辛国君的殿堂里。”云国君伸出手,做了个手势,“想来,你若做一些这类小玩意,闻姚会乐意笑纳的。若在东西里稍做手脚——”

灰袍人会意,嘴角立刻咧到耳根,阴冷地笑了起来。他立刻谢过云国君。不出半个时辰就带着特意挑选的礼物拜访闻姚。

闻姚慵懒地靠在皇位上,斜倚着扶手,单手玩弄着未点燃的烟枪。见人来了,他斜瞥了眼,漫不经心道:“何事?”

灰袍人桀桀一笑,故弄玄虚:“我算了一卦,如今知道了些事情。因此给您送来了些东西,可能用的上。”

闻姚抬起眼帘,冷漠地看向他,视线再转移到灰袍人带来的那只箱子上。灰袍人注意到他的兴趣,配合地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东西——带着倒刺的皮鞭,放血后伤口无法愈合的匕首,用来折磨手指的夹板……

当然,灰袍人还在上面加了点料。譬如那皮鞭的倒刺是在粪水里浸泡后晒干、再用香料将气味处理过的,伤口溃烂感染是必定的;那一对穿过蝴蝶骨的尖牙的利刃经过处理,只能刺入不能拔|出,否则周围的全部血肉全都会溃烂搅碎……

灰袍人小心地打量闻姚的眼神,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神骤变、目光变冷。

灰袍人心里一喜——看来闻姚对钟阑的恨意不假,这些东西都能贸然激起闻姚的遐想。他立刻清嗓子,神神叨叨地说:“殿下,未来并非不能更改。辛国君虽为注定的天子,可只要让他死前产生走狗的怨恨与痛苦,那这气运便会转移到施加者身上。”

闻姚并未说话,眼睛轻眯,像是黏在那一箱东西上。

灰袍人见他未有反应,准备最后的一推:“他对您的感情如此不在乎,您又有什么可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