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4页)

赵大气息骤急,“师父将什么好的都给他,就连班主之位也要传给他,若非被我瞧见师父留给他的信,我还不知师父竟这么疼他,这些年我做得还不够多么,可我到头来又得了什么!”

赵小四哭喊:“你看你,妒心胜火,先前还装什么哥俩好,现下还不是暴露了。”

赵大浑身一震,猛将手中的盔头扔了出去,“我不同你吵,咱们快些唱完这出戏,师父生前说想听咱们唱好这一出,每年这一日,二弟都要回橡州唱一回,若不唱好些,他、他定会……”

“他已经回来了!”赵小四指着那被他丢出去的盔头道:“不然你觉得这些行头是谁拿来的,你现在唱有什么用,已经误了时辰了,他定会取你性命,你活不成了。”

赵小五抿着嘴缩在边上,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叫骂,忙不迭捂住耳朵。

赵大厉声道:“我还站得好好的,只要咱们唱好了,算去他这一桩心事,他心一软,定会放过咱们,他最易心软!”

“你平日里最见不得他好,还想他对你心软。”赵小四开口。

赵大怒哼,“难道你就见得他好?”

说完,他转身将赵三、赵小四和赵小五都指了个遍,“若是你们待他好,也不会在我动手时冷眼旁观,还是你们给我递的刀,你们不光也嫉妒师父待他好,还看不得他断袖,这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俱是有违阴阳之事,我是心坏,难不成你们就干净了?”

合着这一个戏班里的都是凶手,最可怜的那一个连活都活不成。

容离怔住了,本还担心她们走后,萝瑕之余又会寻过来,现下一想,这些人死有余辜,难怪一路上战战巍巍的,好似怕被人揭露了什么。

她身子不好,先前屋门出得少,可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知道男子和男子称作断袖,而两位姑娘间亦能有真情。

台上这几人好似忘了尚有外人在场,已是闹得不可开交。

赵大和赵小四互相推攘,拉扯着各自的盔头,戏袍上的珠子也被扯落,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赵小四扬声道:“你杀了二哥还不够,现下是不是还想杀我!”

赵大怒火冲天,“若非你在旁撺掇,我又怎会下狠手,师父当时就不该将你这毒妇捡回来养!”

赵小四咬牙切齿,“你枕着我的肚兜时,可不是这么说话的,若非你鬼话连篇,我又怎会与你犯了班规,又被二哥撞见!”

“你们……”赵小五看他们互相推攘,眼看着都要推到台子边上了,忍不住开口。

她话音方落,赵大踩着了那从赵小四衣裳上掉下来的珠子,脚下陡然一滑,仰身便摔下了台。

轰的一声,连其痛吟声都未听见。

赵小四神色惊慌,转身便跑,一边把头上的发饰都摘了下来,随手丢远了。

赵小五朝赵三看去,才发觉赵三竟一直未说话,也未走动。她愣了一下,连忙唤:“三、三哥?”

赵三依旧不为所动,过了一阵,才后知后觉一般,转动了眸子,问道:“怎么?”

赵小五往台下指:“大、大哥跌下台了。”

这戏台子约莫半人高,不说仰头跌下了,光是抱着脑袋摔下去,那也是有些疼的。

容离站起身,想去查看赵大的伤势,赵大跌下来后便一动不动,也不知有未摔出事。

华夙拉住她的手,淡声道:“莫要去看。”

容离脚步一顿,只见赵三已经下了台,这人分外奇怪,一举一动俱像是提线的木人一般,就连走路也走得不大稳,不知是不是被吓着了。

原先在路上时,这赵三就不怎么说话,眸光木讷,现下越发古怪。

赵小五小心翼翼跟上,连唾沫都不敢咽,直勾勾盯着那跌在台下的身影。

赵三眼眸一动,竟朝坐在台下的人看了过去,只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便敛了目光。

小芙原以为今夜能听一场好戏,不想竟变成了另一出戏。她打了个冷颤,原是她拉着白柳手臂的,现下换作她抱了过去,小声道:“姑娘,若、若不咱们走吧。”

容离看向华夙,眼轻轻一眨,实则也想走了。

华夙却定定望向那赵三,漫不经心道:“再等等。”

容离小步挪了挪,往华夙背后靠,也不知这鬼在等什么,总不会是在等这赵大翻身起来唱戏。

赵大躺着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着,被赵三推了几下肩也未见睁眼。

赵三又拍了拍他的脸,半晌见他不动,忙将手指探向他的人中。

华夙冷嗤了一声,猛地腾身而起,一掌拍向了赵三的脸面,赵三来不及躲闪,被拍了个正着,仰面倒下。

容离蓦地走上前,却见华夙抬手阻拦,不让她再向前一步。

赵三这一倒,边上的赵小五被吓得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