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2页)

到后来一直坐在旁边的启谌也站出来劝架,值班的护士、其他科室的医师也来了,似乎因为他们动静闹得太大。

但当时的简丛只感觉自己耳朵上蒙了一层布,什么都听不清,眼睛里看见的每一帧画面都像是慢镜头回放,中心定格在女人不断伸长胳膊,指向他的鼻子,骂他是祸害的场景。

后来冲突控制不下来,医生大概是觉得女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对,过于激动了,怕她再这么受刺激下去心血管出问题,只能让虞长暮带着简丛先从手术室外离开。

何其可笑。

亲哥哥在里面躺着手术,虞长暮作为他最疼爱的弟弟,连等在手术外的资格都没有,居然只能跟简丛这个“祸害的同性恋”一起坐在另一间等候室里。

没了他们俩,女人像是抽了发条的玩偶,很快重新安静下来,和自己老公相互搀扶着坐回等候椅的原点,对另一边还站着的启谌视而不见,好像从头到尾这个人就没存在过。

启谌简单跟医生沟通了一下,问询女人需不需要做一点精神测试,他认为女人的状态已经不在正常人的水准。

医生建议持续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一直有类似撒癔症的状况,那是需要考虑带到医院测试就诊的。

然后启谌去旁边的休息室看了虞长暮,虞长暮这才说:“她早就疯了,从我哥病了她精神状态就不好,一直在吃药。”

“小简还好吗?感觉他有点被吓到了。”启谌把刚刚的全过程看在眼里,实话说他一个外人都有被吓到,别说当事人本人。

虞长暮的一直伸手揽在简丛肩上。尽管简丛从理性判断目前的情况,最需要安慰的是虞长暮,但他还是忍不住因为虞妈的话恍惚。

然后小声说:“其实我妈也不希望我是同性恋。”

虞长暮、启谌都吃了一惊,尤其是虞长暮。

以他跟简丛大学交往四年的经历,在他的印象里,或者说在简丛的描述里,简丛是非常爱自己妈妈的,于是虞长暮就理所当然认为简丛的妈妈也很爱他,能支持、接受他的一切。

可简丛现在却说:“我妈妈一直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见我交一个女朋友。其实我也可以交,但我不想骗她。”

同性恋就这么罪无可赦吗?连他最喜爱、最敬佩的妈妈都接受不了。

简丛对自己深刻怀疑过,好在他妈妈去世以后,不管是简维民,还是他外公,都对他的性取向没有任何意见,一点压力没给。

“就是观念问题。”虞长暮作为过来人,伸手揉了下简丛的肩膀,贴到他耳边道,“同性恋是天生的,没得改。有的人能接受,有的人就是接受不了,这个也没得改。”

启谌之前本来以为三个家庭,他的问题最大,但现在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大家各自藏在心里不往外说而已。

“还有一个小时,只能辛苦你一个人去外面等。”虞长暮脸上终于出现疲惫,对启谌如是委托。

启谌不是多善言辞的人,眼下的状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哥突然决定做手术,至少有50%是我的原因,肯定谈不上辛苦,等出了结果我第一时间过来告诉你们。”

虞长暮点了下头,然后等候室里就只剩了简丛跟他两个人。

虞长暮没想到今天带简丛过来,会让简丛听见他妈妈那些话,也开始难受:“累了没,要不要靠着我睡会。”

简丛机械动了下嘴,先是说“好”,然后过了一会又说“睡不着”。

漫长的手术里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两人互相依偎靠坐着,谁也不说话,就那么干等。

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出来他们里面也听不到,反而是女人骤然清晰的哭声最先传进来。两人的心瞬间一下提到嗓子眼,直到听见女人哭喊着反复说“谢谢医生”才终于松下。

当天晚上,狗仔拍到了虞长暮揽着简丛从医院出来的照片,本来打算大肆渲染一番,又是一条大热的桃色新闻。

但简丛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枪|药,居然赶在他们发出来之前便在微博上说。

【@简丛:我刚刚在医院门口看见有狗仔拍我跟虞长暮了,劝你最好别发出来,做一个有妈的人,不要逼我破了自己不骂脏话的flag,笑脸.jpg】

评论区纷纷傻眼,就从没见过公众人物这么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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