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页)

到了家里又是一阵的欢喜,纪母还是念着小儿子的好的,看到儿子高了大了也瘦了,先在他后背上锤了几下,骂他的狠心,竟是几年都不回来的,明明这么近的距离,这会儿倒是知道家了。

金娘做好了饭,饭桌上还说给儿子搬出来的事情,被宠得有些骄的儿子登时不满地撂了筷子,直接一句“吃饱了”下了桌,让金娘尴尬地忙往饭碗里拨拉了一些菜,追着去那房里喂去了。

以前是纪墨的房子,如今成了别人的房间,纪墨的神色淡淡,倒是路上还大言不惭的纪父和纪大郎感觉到了些不妥当,纪父用筷子点了点菜盘子:“吃菜,吃菜,这鸡是知道你回来,特意做的!”

他这样说着给纪墨碗里挟了一块儿,不是鸡腿儿,两个鸡腿儿在刚才就被扒拉到饭碗里送去给小祖宗了。

纪墨对鸡腿儿没什么偏好,但这以前也是必少不了他的一块儿肉,如今,都成别人碗里了。

说是不和小辈相争,但这种感觉总归是不好受的。

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别扭,却也没说什么,对着纪父笑了一下,安静吃饭,饭桌上沉闷的气氛让纪母饭后抹了眼泪,儿子大了,跟自己离心了啊!

纪大郎帮着纪墨搭了床,木工房里也变了样,俨然成了儿童游戏房的样子,乱七八糟的,当年曹木留给纪墨的木料上被胡乱刻画了东西,还有砸磕的痕迹,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其他的麻布之类的,早就找不到踪影了。

“我这几年也没做什么木工活,都荒废了。”

纪大郎一边说着,一边给搭床,这还是简单的,垫起角来,搭上木板就是了,那略沉重略大的木板靠墙放着,也不是小孩子能够搬动的,如今还算完好,只低处多了些潮湿而起的青苔,不知道是怎样生成的,都被纪大郎铲去,擦净。

纪墨在一旁看着,几乎没有帮手的意思,只把自己带回来的两块儿木料放好,收拾起木工房之中的其他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一套制琴的工具,其中有刻刀之类的,算是危险品,还没被小孩子祸害,放得好好的,其他的就有些乱了,需要一一整理。

桌子上也多了些踩踏刻痕,可能是拿石子划的,痕迹粗糙,好好的漆面都磨掉了不少,其他物件也多有这样的磨损痕迹,木料边缘都多了些毛边儿,也不知道是怎样霍霍的。

“看看,这样可还好?”

纪大郎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木板床搭好了,他的心里也定了定,回头看向纪墨,纪墨点点头,说:“辛苦大哥了。”

“没什么辛苦的,等着,我给你搬被褥来!”

纪大郎拍了拍手,扭头就去寻被褥,一会儿就搬过来两床,跟着来的还有纪母和金娘,两人帮着拾掇了一番,看起来也是很不错了。

纪母还特意拿出一床新被子来,怕纪墨冷,被子是厚的,大概是要过年替换的,另有一个枕头也是新的,看起来颇为顺眼。

“你爹说你以后还要制琴,以后制琴的钱就是咱家拿着了吧?”纪母有些不放心,说起钱的事情,总觉得琴家占了大便宜。

“嗯,我明儿就制琴。”纪墨两手空空地回来,家中虽还是父母主事,却也有点儿说不过去,好赖先制一张琴卖了钱,给了家用再说研究与否的事情。

纪墨应得干脆,纪母脸上再次有了笑容,免不了坐在床边儿跟他说一些琴家的事情,原是琴声在外说纪墨是在跟他爷爷学制琴什么的,纪墨还真是头一次知道这些消息,有点儿讶然。

“本来说让你爹给你说的,你爹说你就是在那里学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不是曹木教的吗?唉,弄得咱们理亏一样……”

纪大郎学个木匠,还不是认真学,就年礼不断的,纪墨若是真的跟琴师傅学,他们家亏了礼,还真是抬不起头来。

“我是知道你跟曹木学的,若是咱们家真的给了礼,不就是低了这个头,认了这个名?我是不肯的,你爹犟不过我,你要是为这个生气,怪我就是了。”纪母说着板了脸,似要先跟纪墨生气似的。

纪墨确实第一次听说这些,不知道原来不曾礼尚往来还有这个说头,点点头说:“母亲做的对。”

他知道琴师傅绝对不会计较这些,他若是知道外头传的那些话,说不得早早就跟纪墨中断研究,免得让纪墨担了那样的名头,更不要说什么礼不礼的,那可是个孤拐的倔老头,而自己,这些东西与其送了琴声口袋,还不如省了家中花销呐。

得了这一句肯定,纪母放了心,松口气放纪墨早早休息,纪墨盖着新被子,却是没有马上睡着,那边儿屋里吵闹声还是听到了的,早就期盼新被子的侄子哭闹着,说着“赶二叔走”之类的话,似还挨了一巴掌,闹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