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第2/2页)

很快,沉入梦乡。

一旁早早躺下的祝容却迟迟没有睡着,捡了一个弟子,是好是坏呢?也许是太孤单了吧,这才终于想要收一个陪伴自己的徒弟。

次日纪墨醒来的时候,祝容已经不在了,他在屋子周围转了一圈儿,找到了祝容留下的馒头,吃了半个,又拿出笛子来开始练习吹曲,用笨办法反复尝试之下,纪墨已经摸索到了一点儿窍门,这一次再吹奏,效果就好了很多。

他静静感受着自己的呼吸频率在乐曲声中被调频,然后有一种难言的“静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稍稍分神的时候,就感觉不到了。

回过神来,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祝容,他的手上拎着一只死兔子,灰扑扑的兔身上,血色染红了皮毛。

“师父。”

纪墨迎上去,想要帮忙拎死兔子,祝容抬了抬手,没让他沾手,“继续吹。”

听到祝容这样说,纪墨也没迟疑,拿起笛子横在唇边儿,吹起了小曲来,这一首曲子已经不知道吹奏过多少遍了,可谓是烂熟于心,流畅至极。

曲子不长,很快就吹完了。

纪墨停下手,仰头看着祝容,等待着祝容说话。

祝容微微点头:“尚可。”

这算是认可了他的努力?

脸上露出小小的笑容来,连那些微的疼痛都顾不得了,纪墨没看自己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依旧足够灿烂。

哪怕经过了那样的伤痛,积压了那样的仇恨,脸上还挨了狰狞的伤,可当他笑起来,仍是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

刺得人眼疼。

祝容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压下那张笑脸,“你再练练,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

他说着又进屋,从中卷了两张皮子出来,连同那死兔子一起,拎着往外走去。

走出几步,回头看,纪墨发现他在看自己,忙招了招手:“师父慢走,路上小心。”

不是多么温暖人心的话,但出自一个孩子的口,仿佛就多了些真诚。

祝容已经好久没被人叮嘱这些了,听到的时候,眼中似乎都能感觉到一些酸涩,他背转身后才生疏地点头,也不管那小幅度的点头是否有人看到,加快脚步离开。

纪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目送祝容离开之后就开始练习吹奏,练得累了,就会停下来想一想。

这还是他上个世界学习乐曲的时候况远教的,如果乐师弹奏单为音符连贯,哪怕弹出曲子来,也跟锯木头没什么两样,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必须要感悟乐曲之中的意义,再加上自己的情感,才能让那乐曲更加动听,有了情感的添加,哪怕是锯木头,也能锯出一首乐曲的调子来。

纪墨对此深以为然,很是认同,现在已经顺了这首曲子的呼吸,就能够停下来感悟一些事情,怎样把自己的情感付诸在内,又怎样才能够让这首曲子发挥出如同战乐一般的效果来。

这其中的道理,祝容还没有深讲,却不妨碍纪墨开始联想,并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等到祝容归来,果然已经是晚上了。

晚饭跟昨天相比,多了几个皮薄大馅的包子,虽然是素包子,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纪墨吃得很香,一口气吃了一个,再喝一碗汤,撑得要在屋子周围转悠两圈儿才能睡觉。

睡前,祝容让他又吹奏了一遍曲子,然后问他感悟。

纪墨有种押对题的欣喜,他就知道,肯定是要考感悟的。

“我说不好,但,的确是更顺一些。”

调整了呼吸之后,曲子再吹下来,的确是更顺,纪墨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因为这种“顺”的幅度并不多,没有某种醍醐灌顶一般的开悟之感,些微的,像是一种错觉。

“顺就对了。”

祝容开始给纪墨讲述,在他的理论之中,呼吸主导的是“气”,而“气”贯通身体,发自肺腑,正确的呼吸会让这种气也就有节奏,能够引心音入乐,由此而来战乐之类的能够引发人的异常反应的乐声。

理论有点儿玄,却也还能大致理解一下,纪墨瞟了一眼增加的专业知识点,很好,仅此一点,就有五分,果然是很重要的知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