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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人造阳具。

奥尔佳睁大眼睛看着贝雅特检查她左轮手枪弹匣,确认里面的子弹。“我的斯文?我的老天,他们应该知道自己找错人了!斯文连一只苍绳都不忍心杀害的!”

贝雅特把弹匣旋回原位,发出咔嗒一声。她走到厨房窗前,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施怀歌德街的停车场。“希望是这样,可是我们必须先逮捕他才能知道。”

贝雅特心跳变快,但还不致过快。她的倦怠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盈感和置身中心的感觉,像是吃了药似的。她这把手枪是父亲的老制式手枪,有一次她听见父亲对同事说绝对不能仰赖单发手枪。“他没说几点过来?”

奥尔佳摇了摇头,“他只说他要去办点事。”

“他有前门的钥匙吗?”

“没有。”

“很好,那……”

“我如果知道他要来,通常都不会锁门。”

“现在门没有锁?”贝雅特感觉血液涌上头部,听见自己的声音陡然提高。她不知自己更应怪谁,是怪受到警方保护、却没锁上前门而让儿子可以长驱直入的希沃森老太太,还是她自己竟然没去检查这么一个非常基本的环节?

她专注地呼吸,好让说话声音冷静下来:“奥尔佳,我要你坐在这里,我去走廊……”

“嘿!”

一个声音从贝雅特背后传来。她心跳变快,但还不至于过快。她转过身,右手臂向前直伸,细长的白色手指紧紧扣住扳机。只见一个人影站在走廊那一端的门口。贝雅特没听见那人进来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很笨,非常笨。

“哇哈。”那声音咯咯笑了。

贝雅特看见那人的面孔,犹豫了半秒,然后松开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他是谁?”奥尔佳问。

“希沃森老太太,”那人说,“我是汤姆·沃勒警监,来支援的。”他伸出手跟奥尔佳握手,瞥了贝雅特一眼。“我擅自把前门锁上了,希沃森老太太。”

“其他人呢?”贝雅特问。

“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汤姆嘴角泛起微笑,贝雅特浑身偁硬,“我们两个人,甜心。”

到了晚上八点。

新闻主持人说寒潮正在通过英国,热浪即将结束。罗杰·延德姆在邮报大楼的走廊上对一个同事说,警方这几天变得非常沉默,他猜想一定有什么事正在酝酿。有人谣传说派遣了特种部队,而且队长弗凯德这两天一个电话都没回。罗杰的同事认为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编辑台也同意,于是寒潮成了头条新闻。

莫勒坐在沙发上看《音乐大挑战》,他喜欢节目主持人伊尔瓦·崔格,也喜欢崔格的歌,并不在意警署有些人说这节目有点过时,而且过于普通。他喜欢普通的氛围。而且他突然想到挪威一定有很多才华横溢的歌手没有机会在聚光灯下一展歌喉。不过今天晚上他没法专心于歌词和对话;他只是呆呆地盯着电视,脑子里想的却是哈利刚才打电话报告的内容。

莫勒看了看表,瞄了电话一眼,这已经是他半小时第五次瞄电话了。哈利同意一有新进展就跟他汇报,总警司是不是跟他一样正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智力问答,嘴里说答案,脑子却飞到了其他地方?

欧图吸了口烟,闭上眼睛。他看着窗口的灯光,耳边听见风吹枯叶的窸窣声。大人拉上了窗帘,他的一颗心往下沉。另一个锡罐己被扔到水沟里,尼尔斯已经回家了。

欧图自己那包烟抽完了,便向那个叫哈利的浑蛋警察讨了一根。汤姆刚离开半小时,哈利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骆驼牌淡烟。好牌子,只不过淡烟稍嫌美中不足。欧图和哈利抽起烟来,弗凯德不以为然地瞪了他们一眼,但没有多说什么。欧图透过蓝色烟雾朝弗凯德的脸瞥了一眼,这股蓝色烟雾在令人沮丧的阶梯和走廊的静止画面上罩上了一层薄纱,使得画面看来比较朦胧,不那么刺眼。

哈利把椅子挪往欧图的方向,好让自己更靠近屏幕。他抽烟的姿态很悠闲,看着分割画面的眼神却十分认真,一格一格研究,仿佛里面还有些东西没注意到。“这是什么?”哈利问,指向左边屏幕的一格画面。

“那个?”

“不是,再高一点,四楼。”

欧图看向哈利说的那格画面,但画面里是同样空荡荡的走廊和淡黄色的墙壁。“我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欧图说。

“右边第三扇门的上面,灰泥那边。”

欧图眯起双眼,看见那里有一些白色痕迹。起初他以为那是他们安装摄像头失败所致,但仔细想想却不记得曾在那片墙壁钻过洞。

弗机德向前俯身,“那是什么?”

“不知道,”哈利说,“欧图,你能不能放大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