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
琳达的到来,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琳达一头金发,衣着时髦,开着一辆赛车。她买下了我们前面的木屋。我们这个村子,住的大部分是退休老人和周末度假者,突然出现了琳达这样的美女,大家都被震住了。
琳达一来,就缠上了我妻子妮娜。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整个村里,妮娜是唯一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人。当然,我认为,如果琳达有选择机会的话,她绝不会选妮娜做朋友的。在一般人眼中,妮娜是个羞怯、文静的家庭主妇。她怎么会引起琳达这样外向的女人的注意呢?妮娜自己向我做了解释。
“亲爱的,你注意到没有,人们开始回避她?上星期,金斯基家的宴会没有邀请她,阿尔玛拒绝她参加节日委员会。”
“我并不觉得奇怪,”我说,“瞧她谈话的方式和内容,谁也受不了。”
“你是说她的浪漫史?但是,亲爱的,她生活在那种社会中,她那么说话是很自然的,这说明她很坦白。”
“她现在已经不生活在那种社会中了,”我说,“如果她想要人们接受她,她应该适应现在的环境。你注意到没有,当她大谈和酒吧认识的男人如何度周末时,金斯基太太脸上的表情?我想劝她别那样大谈男人,可是又不好说。她总是说,‘我和某人同居的时候,’或者‘我和某人风流的时候。’你知道,年纪大的人是不喜欢听我们年纪不大,”妮娜说,“我希望我们脑子开通些。你是喜欢她的,对吗?”
我对妻子一向很温和。妮娜的父母很专制,从小轻视她,长大后,她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自卑感,所以我对她从不粗暴。现在,我也只能顺着妮娜的话,说我挺喜欢琳达的。
如果琳达只是白天和妮娜在一起,我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我相信妮娜不会受她的影响。
但是,每天我劳累一天后回到家中,总会遇到琳达。她有时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穿着丝绸长裙子和高筒靴子,不停地抽着烟。有时我们正要吃晚饭,她就带着一瓶酒来了,和我们聊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像“结婚是个等死的疗养院吗?”或“男女应该生孩子吗?”她经常会说些让我们那些年纪大的朋友不高兴的话。
当然,我并不是非得和她们呆在一起,我们的房子很宽敞,我可以到厨房或书房。但是,我想过以前那种安静的日子。有时,她会要我们去她那里喝咖啡或喝酒,那就更没意思。她的那个木屋装饰得很华丽,但很俗气,她会向我们展示她以前男朋友送的那些礼物。
每当我拒绝前往时,妮娜就会很不高兴。为了让她高兴起来,我就会建议去看琳达,一听这话,她马上就会兴奋起来。
不过,有一个念头在支持着我,那就是,像琳达这样吸引异性的女人,很快就会找到男朋友的,那样的话,她就没有时间缠着妮娜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还没有找到男朋友。我把这一想法告诉了妮娜。
“她去伦敦,就是为了看那些男朋友,”妮娜说。
“可她在这儿从来没有男朋友。”我说。
那天晚上,琳达请我们过去欣赏一幅画,她说是一个叫拉尚的人画的,那个人非常迷人,也非常喜欢她,我说我想认识他,为什么不请他来度周末呢?
琳达晃了晃涂成绿色的指甲,诡秘地看了妮娜一眼说:“那样其他老朋友会怎么说呢?再说他们也不喜欢乡下。”
显然,琳达的其他男朋友也不喜欢乡下,所以只能琳达去伦敦看他们。我注意到,自从我向她打听拉尚这个人之后,琳达去伦敦的次数更多了,回来之后讲的那些故事,越来越耸人听闻。我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对她产生了怀疑,我决定试探她一下。
我一反常态,不但听她说,而且还问她一些问题。我记下她提过的人名、约会的时间和地点。我会问她,“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在美国认识马克的?”或者问她,“你那次度假是和赫伯一起去的吧?”在不知不觉中,我慢慢地套住了她。圣诞节那天,我做了一次试验。
我注意到,琳达和我独处时态度很奇怪。比如,有时琳达过来,妮娜不在,她和我在一起时,总显得冷冰冰的,有点羞怯,她那些挑逗人的谈吐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显得很生硬。她只会聊聊村上的事情,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时候,我才想起她参加村里宴会的情形,她从来没有引诱男人的举动。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太老了,不值得引诱呢?一个身材细高、英俊的五十岁男人,难道不能和一个三十岁的少妇玩玩吗?当然,他们都有家有口,可是,她提到的那些男朋友也都是结了婚的人啊。从她的话中可以听出,她对抢别人的丈夫,并没有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