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紧急抓捕
【1】
狄康还没走到玄光阁门口,就听到猴渣兴奋的声音:“从南极到北极,一大圈绕回来,还是绕到了驼皮身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乾坤大挪移?不管凶手为什么扔掉老嘎乌,我们只要找到那扇镶嵌琀蝉的门,凶手就憋不住要现身了。”
听到琀蝉,狄康想起秋萍手上的蝉形纹饰,急忙推开门问:“什么琀蝉,给我看看?”
因为狄康是文物稽查队出身,他提出要看琀蝉,那就等于自投罗网。琀蝉若是被他没收,岂不乱了章法。猴渣知道自己闯了嘴祸,又见狄康的脸拉的比面条还长,急忙圆场:“那琀蝉带着胎魇,不吉利,格格摸完它就出事了……”
狄康显然要追根问底:“既然格格是在摸完琀蝉后死亡,那我就有权知道其中暗隐。”
萧错拿出琀蝉,那里有格格临死前摸出的胎魇,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之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脑袋,多一种思维。于是,萧错闪开猴渣焦虑的目光,把琀蝉递到狄康手中。
狄康借着强光,这不看万事皆休,一看便是真真切切。这块琀蝉,以血沁为主,铜沁次之,土沁和水银沁再次,竟然和红丹河女尸手上的蝉形纹饰,如出一辙。
狄康毕竟见识有限,就算搜肠刮肚,也推想不出琀蝉图形,怎么会跑到秋萍手上。作为古玩界的智囊,萧错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位仁兄请出来,让他拿个主意,这才好办事。
狄康踌躇之间,还真想不到找合适的幌子喊萧错出门说话,只好绷着脸,直愣愣看着萧错。萧错看出那厮肚里有话要吐,赶紧拿出一包烟来。猴渣哪里看出这些门道,也要跟着出去过个烟瘾,被萧错一把按在座位上。
大雪在不知不觉中,染白了玄光阁后院。何敬业一边跺脚取暖,一边在大罐子上堆雪人,准确说,是堆雪兔,因为雪堆太小。
萧错和狄康走到院子里,原本想在后院好好研究一下琀蝉,没想到何敬业竟然在后院中堆雪兔堆得起劲,还找了两颗红豆,做了兔子眼睛。
这位旁观者,一晚上都被这些专业人士“烧冷灶”,屋里屋外,徘徊往返。换作旁人,谁能按捺住这样的排挤?何敬业能,看到萧错和狄康走过来,他转过身,只呢喃一句:我是多余的。话完,就向屋里走去。
狄康从电脑里调出蝉形纹饰后,小声对萧错说:“红丹河边的女尸手上,就文着这样的一只蝉形。”萧错拿着琀蝉,和狄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着那蝉形发怔。
蝉形纹饰和猴渣收来的葬玉琀蝉,无论是从颜色上,还是品相上看,几乎是如出一辙,连琀蝉的彩沁都绘制得相差无几。萧错至少可以肯定一点,画这个纹饰的这个人,一定见过琀蝉。
萧错转头问:“知道死者身份吗?”狄康长话短说:“她叫秋萍,是高娃的朋友。奇怪的是,她口袋里还装着高娃怀孕的单子。”
“高娃怀孕了?”萧错抓了一把雪,在手上握着,脸上不露声色,但心里却开始慌乱。他想起娜仁萨满说的见过胎魇的人,必死子丧妻。高娃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也就罢了,万一怀的是猴渣的孩子,应了胎魇的说法,那可是凶多吉少。
不管娜仁萨满说的是诅咒也好蛊也好,总之是一种凶兆。萧错急忙对狄康说:“不怕蛇出洞,就怕蛇不动,只要出来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事先别和猴渣说,抓紧时间追查高娃下落,她很可能也出事了。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们不能失去这条线索。”
狄康点点头:“不仅高娃怀孕了,现在这具尸体也变成了两命。”
“你是说秋萍也怀孕了?”萧错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手中雪团顿时成了一汪冰水,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娜仁萨满那句“见过胎魇的人,必死子丧妻”的预言正在一一应验。
【2】
秋萍的死,因为琀蝉的出现,一下子就坠入到更加匪夷所思的境地。狄康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跟萧错说:“从琀蝉上看,秋萍的死跟格格的死已经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了。只是画这个蝉形文身的颜料,门道不少,有矿石类、植物类、海藻类寄生物,还有动物类等。秋萍浑身也有这样的矿物、植物和动物的综合体,好像她一直生活在一个异类空间。”
到底还是萧错淡定,这么个古怪问题,在他眼里视乎泛不起什么波浪。他看过颜料分析后,不紧不慢地说:“这个蝉形颜色原料,底色是矿物质,过渡色是植物,勾线的颜色是出自于虫子身上的皮、贝壳……”
狄康听后,脑子里像有一个蜂窝,不停地嗡嗡作响。整个人好像移驾到了美洲大平原,一群满身涂满鲜红颜料的印第安人,身披狼袄,手握棍子长矛,正驱逐着野牛群朝他走来。过了半晌,才醒悟过来:“秋萍在皇冠歌舞团工作,是不是比较另类的非主流人体彩绘的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