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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已经玩腻了侦探游戏——”把水注入已放好茶袋的杯中,守须半开玩笑地说,“真想不到,大概是岛田陪着你的关系吧?”“被你看透了。”江南露出难为情的浅笑。

“先发表调查报告吧,侦探大人。”

于是江南把今天所得的情报,扼要地告诉守须。

“——唔,原来如此。”守须倒了第二杯红茶,没加糖就一饮而尽,“明天想做什么?华生先生。”

“这个嘛,该做什么呢?” 江南躺下来伸直身子,懒洋洋地一手撑着头,“老实说,我今天还是有点泄气。原以为春假又长又无聊,只好每晚打麻将——谁知突然接到‘死者的来信’,当然不能等闲视之。我想其中必定大有文章,正起劲的时候却……”“喂,别只顾自我分析,冷落了岛田先生。”

岛田抓着瘦削的下巴,笑道:“借这件事来打发时间不是很好吗?总比让想家力在忙碌的生活当中坏死来得健康,这是我的一点浅见。其实我和江南一样,要不是闲得发慌,这把年纪了怎么能去调查这件事。不过,我本来就满喜欢探索离奇的事——嗯,守须?”

“什么事?”

“我想听听轮椅神探的意见。”

“我就知道你的来意。”守须用舌头润润干裂的嘴唇,莞尔笑道,“老实说,昨天听了你们的话以后,我就有个想法。不过这只是推理,完全在臆测的范围之内,不能当真。”“正如江南所说,你果然是个慎重派。”

“就慎重派而言,我这个想法未免大胆了些……或许岛田先生跟我想的是同一件事?”

“我也这么觉得。”

“好了,言归正传——”守须的目光从岛田移到江南身上,“我觉得很奇怪,有件事情你为什么没有提到?也就是说,角岛时间不正是纳华斯二世所谓‘牺牲打’的模式吗?”江南啊地叫了一声:“你是说青司其实没有死?”“不敢断言,只是有这种可能性。”守须倒了第三杯红茶,慢慢地继续说,“佣人北村夫妻虽然是被斧头砍死,尸体却因为火灾烧得无法辨认。我想,其中是否套用了‘无脸尸体’的诡计?至于和枝夫人的民体,除了失踪的手腕外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么一来,探讨的重点应该放在所谓青司的尸体上面。你们说是不是?

“留在现场的,是几具全身淋上灯油烧得焦黑的尸体。脸当快不用说,即使身上有旧伤疤或手术的痕迹,也无从辨认。我不知道警方根据什么断定是青司的尸体,但是可以想见或许是他人尸体的可能性。况且,还有一位同时失踪的园丁——岛田?”“什么事?名侦探。”

“说不定——你已经调查过青司和吉川诚一的年龄及体格?”“哈哈,好厉害,真服了你。”岛田高兴地露出了牙齿,“吉川和青司同年,当时四十一八岁。体格同样是中等身材,血型都是A型。不用说,烧死的尸体也是A型。”“你连这个也查出来了?”江南惊讶地问。

岛田抚着脸颊说道:“我没告诉过你吗?江南。其实,我在警界有点人际关系——守须,假设中村青司和吉川诚一交换过来,你怎么重组事件的经过?”“这个嘛,首先——”守须手支着颏,凝视空中,“最先遇害的是和枝夫人,推定死亡时间在——十七日到十八日之间。由于吉川诚一抵达岛上后,在十七日下午打电话给政子,我想当时夫人恐怕已经被杀了。吉川没看到她的影子而感到奇怪,青司告知生病在床上休息。这根本是说法,事实上和枝夫人服了他下的安眠药,被勒死在床上。

“接着,青司唯恐事迹败露,决心杀掉北村夫妇和吉川。他让三人服了药,用绳子绑起来。十九日,北村夫妻惨死斧下。然后,把沉睡的吉川背到和枝夫人横尸的房间,解开绳子,换上自己的衣服,全身淋遍灯油。最后放火烧屋,自己则逃离岛上……

“就这样,被害人之一的吉川成为凶手青司的’替身’,也就是典型的’无脸尸体’模式。不过,这种推测依然有许多疑点。大约——可以归纳为四点。”“是什么?快说。”岛田催促着。

“第一点,首推动机。青司为何杀害结褵二十余年的夫人?倘若是发疯,自然无话可说,但是发疯也得有个理由才对。

“其次昨晚已经说过,就是被切下的手腕。青司为何切下夫人的手腕?又拿到哪里去了?

“第三是行凶时间不同的问题。假定夫人最先遇害,死于十七日左右,最后遇害的吉川则在二十日黎明。这三天之间,青司在做什么?

“最后一点,就是行凶后的青司如何离岛?藏身何处?”

“大体上,跟我想的差不多。”岛田说,“而且,在你列举的疑点中,我至少可以回答最初的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