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代桃僵(第4/7页)
“高!实在是高!”假瓦匠也喜道:“这样一来,就算炸他们不死,也能将出口封住,咱们一干兄弟,便可从容不迫地转到别处。”
“不错”,统领点点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若非事态紧急,我也不想与官府闹成这种地步。毕竟咱羽翼未丰,过早亮翅,于己不利啊……”
假瓦匠越想越恨,走到冯慎身边,死命就是一脚。“从根上算起来,事全坏在了这小子身上!”
“哦?”统领看了看地上二人,不动声色道,“说说看,他是怎么坏的事?”
假瓦匠闻言,忙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假瓦匠只顾着飞唾沫星子,殊不知刚才那一脚,恰巧踢中了冯慎胁下章门穴。
章门脾募脏会,纳肝气息驻。受此重击,陡然生出一股剧痛。冯慎吸入的迷药本就不多,再经这急痛冲激,脑中一凛,竟缓缓醒了过来。
微微一动,冯慎便觉四体受缚,眼前一团乌黑,目不能视物。猛然间,冯慎反应过来:自己与香瓜追凶时,误中了歹人迷药,眼下不消说,八成已沦为阶下之囚。
然越是危急之境,越应沉着应对。冯慎强敛住内心焦躁,依旧未动分毫。
听得有说话声音,冯慎忙侧耳去辨。在滔滔不绝的,应是那假瓦匠;而时不时帮衬两句的,似为疤痢眼。这二人一搭一档,像是给另一个人说着什么。
只听假瓦匠又道:“大致就这样了……统领,你说这事,也不全埋怨我跟金魑吧?”
冯慎暗暗纳闷儿,“难道是朝廷将官与匪类勾结?”
不及冯慎细想,那统领也道:“看来那公门之中,还是有点像样的人物啊……”
听了这句话,冯慎猛打个激灵儿。
这声音……耳熟!
正惊诧间,冯慎又听那疤痢眼道:“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勇有谋,确是块材料……像他这种人,想必在衙门中颇为上司赏识,所以我们将他擒住后,也没着急害他性命,挟以为质,到时候也好与官军交涉……”
“做得对!”那统领道,“被你俩儿一说,我倒对他起了兴致,若这小子肯反水……咱们尚虞备用处,又能添上一员虎将啊!”
冯慎身子又是一颤。这尚虞备用处……不正是那粘杆处嘛!?想起“鬼胎案”中,那青魅所做下的残暴恶行,冯慎便积恨难平。怪不得这伙歹人心狠手辣,原来竟是粘杆余孽!
“金魑”,统领又道,“这小子现在还昏迷着吧?”
“统领放心,”疤痢眼道,“中了我那迷药,若不使冰水去激,轻易醒不过来!”
“那就好。”统领说着,便走近了冯慎。“你把布套除了,我来瞧瞧他是怎生个模样!”
金魑答应一声,一把扯去冯慎头上布套。
布套一除,冯慎二目大睁。那统领不想他竟醒来,骇得倒退了好几步。
统领狠狠瞪了金魑一眼,面上满是愠怒。
冯慎盯着统领,一字一顿道:“曾三爷,果然是你!”
疤痢眼本已冷汗涔涔,听了冯慎这句更是傻了眼。“统领……你认得这小子?”
统领不置可否,阴沉着脸孔没吭声。
“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啊,”冯慎冷笑道:“曾三爷,几天未见,您就放着大好家业不要,倒跑这儿贩起私酒来了?”
“放肆!”假瓦匠喝道,“活得不耐烦了?敢这样跟我们统领说话!”
“统领?”冯慎哼道,“不过一介杀人越货的匪首罢了!”
假瓦匠大怒,抡拳就要打。可未等拳头落下,厅外便闯进一名汉子。
那汉子满脑袋急汗,有些六神无主。“统领、二位魔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别一惊一乍的!”疤痢眼骂道,“密道那边有动静?”
“是”,那汉子忙道,“密道里面,像是进来了不少人……应该都操着家伙,拿耳朵贴在地上,都能听见铁叶子唰唰响!”
“肯定是官军!”假瓦匠莫名亢奋道,“统领,那几桶火药埋哪儿了?我这便去点!”
“不!”统领突然拦道,“我刚才想了想,若是炸了密道、封了官军,咱们与朝廷这梁子,可就结得太大了!这样吧,先撤去入口悬梯,然后收拾细软,带着兄弟们速速离开庄院!”
“什么?”疤痢眼道,“统领,咱们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
“是啊统领,”假瓦匠也满心不愿,“好歹也干它一票啊!”
“少啰唆!”统领脸一板,不由分说,“照我说的办!”
疤痢眼指了指冯慎,“那……他们怎么处置?”
统领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归置,我在这儿问他几句。一会准备好了,就过来唤我一声!”
疤痢眼与假瓦匠无奈,只得言听计从,与那报信汉子一起,退出了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