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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莹见邓监堂突然出现在面前,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就忙离座而起说:“监堂老板,你可回来了,这几天,我一合住眼睛,就看见你在策马驰骋于大草原的身影。咋样,这次甘南和青藏之行还顺利吧?”
邓监堂把手里提的一竹筒酥油放在桌上,笑道:“托你的福,这次甘南和青藏五个半月行走,不但开了眼界,增加了知识,而且对咱国土的广阔壮美富饶,有了全新的认识。如果此行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在少数民族地区,不断扑进眼中的贫苦百姓令人心酸的生活景况,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大清帝国的臣民们,至今仍生活在饥寒交迫中呀!”
“也许正因此,大清帝国才陷入了四处烽火狼烟的血腥风雨中,连咱们这些商人在出门远行时,每时每刻都感到危险追在屁股后边。”周莹感慨道,“半月前,我刚把梁山王梁飞虎送上断头台,兰军发配到了新疆。”
“为啥?”邓监堂问道。
“兰军勾结梁飞虎,先后抢劫了咱们口镇、淳化、耀州的店铺。”周莹说,“为此,我白白损失了十多万银两!”
“人心不古,当哥的抢妹子,兰军真的是忘恩负义呀!”邓监堂说,“不过事已如此,追悔莫及,你如能从中吸取些教训,往后在用人上不再感情用事,损失十几万两银子也不冤枉。”
周莹忍俊不禁道:“还是老叔点到了痛处。当初我发现兰军的毛病时,如果不把他撵出门,也许不会招来一场劫数,死了那么多人,连青梅竹马的哥哥也成了囚徒!”
红玉把茶水放在邓监堂身边茶几上说:“邓叔,你给我们带回啥东西来了?”
邓监堂指指桌上竹筒说:“我给你们带回一筒草原牧民们吃的酥油,让你们尝鲜。”
“酥油?”红玉笑道,“是啥东西呀?”
“回头你一尝就知道了。”邓监堂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说,“在草原上,酥油可是牧民们离不开的食品,就像咱们天天离不开小麦面一样。”
红玉拿起竹筒看了看,转身退出房门拐进了自己房里,放好酥油筒,出房门到厨房去安排招待邓监堂的午饭。
邓监堂放下茶碗,对周莹说:“这次外出,才知道咱们的泾砖茶在甘肃、青海和西藏受欢迎的原因,也听到他们对泾砖的改进意见。当初多亏听了你的话,我才亲自跟随马队上路,要不然,绝不会听到牧民们能对咱们泾砖茶发自肺腑的心声。”
“牧民们都是咋样评说咱们的泾砖的?”周莹兴趣很浓地问道,“你带去的泾砖销量如何?”
“这次外出,除甘南、青海、藏北原购的六百件泾砖外,我临行前又增加了三百五十件货,连同二百件棉布,共出动骡马一百六十五匹,大车十二辆,回到泾阳时,一匹骡马未少,一辆车未损,载回来一千八百张牛皮,五百张马皮,你算算我们挣了多少银子?”邓监堂说到这里,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另外,我还带回三十二份共十一万两银子的供货合约。”
周莹看了邓监堂与客户签的供货合约,高兴地说:“泾砖茶经过三年多努力,终于打开了西部地区的市场,这证明你老的心血浇灌出的花朵结果了,我们一定要为你老庆功,咱泾阳总算有了自己的一个名牌商品。”
邓监堂微笑着说:“我活到这把年纪,总算没白活。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你周莹眼里有神,把我这个在商场上败下阵的老头子利用,让我重读茶经,我邓监堂就是有上天入地的能耐,也难开拓出一寸荒地来。从这一点上说,你周莹比我高明十倍,我老头子从心眼里彻底服你了。”
周莹忙说:“看老叔你说的,你老脑子里装的经验,够我几辈子学的,我所以能做一点事,全仰仗众人帮助。一个人本事有大小,我想过,能够集大家智慧之人,才可能在事业上获得某种成功,我就沾了这点光。不知你老准备咋样改进泾砖茶的质量,降低泾砖的成本,让更多贫苦的牧民、少数民族,都能买得起泾砖茶喝呢?”
“咱们现用泾砖茶原茶,为江南产,长途运费太高,我考虑再三,从今天起,咱把原料产地往近选选,我打算走一次陕南,就近收购原茶,制作出高质量低成本的泾砖茶来,如果成功,就会占领西部更大份额的市场。”邓监堂胸有成竹地说,“另外,我还考虑,把现生产泾茶重量进行改进,变单一五斤砖为四两、八两、一斤、二斤、五斤五个量级,银子多少的人都能买得起,都能喝上咱们生产的泾砖。”
周莹连声说:“你老的想法好得很,我完全支持你的意见。所需银两我立即给你安排,啥时动身去陕南,你老决定。”
邓监堂在安吴堡吃过午饭,乘马回到泾阳县自己窝里,经过十几天休整,安排了茶坊生产,试制出四两、八两、一斤、二斤四种分量规格包装的泾砖后,带上三名年轻相与,取道宝鸡翻越秦岭,进了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