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狂澜 第一百三十八章 铁松溪阻敌(第3/4页)

见俘兵都有上阵斩敌搏战功的胆色,罗文虎的忧心便减轻了许多,豪气顿生,拿马鞭指着身边的旧部,笑骂道:“你们这些龟蛋儿子,可不要在关键时候给老子软成熊货!”

百余刀甲倒是不缺,要将田苏他们当成补缺口的尖兵使用,曹鹏让他们都穿上铠甲,持配陌刀、枪矛。过了片刻,陈刀子调来给曹鹏指挥的百余精锐,也都是身穿重甲,手持斩马刀或陌刀,还专门给田苏送来一领鳞甲,一领皮甲,一柄斩马大刀,一柄制式护身马刀。

在敌骑从缺口冲进来欲撕开防线,尖兵冲上去将缺口堵住,重甲配合陌刀才是最有利的杀器,但更关键的是有面对敌骑冲击来而不退让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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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四日凌晨清冷的薄雾里,晨光还没有尽然铺开,在昏暗未明的光线里,百敌骑趟溪往北岸而来,以试防线,铁松溪一战便告展开。

在北逃敌骑看来,只要撕开铁松溪以北的封锁,就能撕开逃往新野的通道,此时的搏杀怎能不奋力投入?

以孟安蝉为首的敌将,心里更是清楚眼前这一战的意义。淮东军在北线真正展开,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根本没有可能在樊城、枣阳一线形成完美的封锁,在铁松溪之后,必然是能叫他们直接逃往新野的大缺口。要是给阻在铁松溪以南停滞不前,叫淮东军在随州附近的两三万精锐西进补入缺口,抑或叫淮东军在黄陂的主力追上来,到那时,他们将插翅都难飞。

要北逃,就必须抓住眼前的机会,即使将一半的兵力拼光掉,那至少还能携带近万精锐逃去新野,要比给全歼在荆襄腹地的结果要好上无数倍。

每一名领兵的骑将都把亲卫扈骑挑出来,编成督战队压在进攻军马之后。

北逃的孟安蝉所部虽说以轻骑为主,但为了撕破淮东军在铁松溪之后的拦截,凑出数百铁甲骑还不成问题。

除了铁甲骑之外,看着淮东军在铁松溪之后连夜建立的防线颇有些模样,孟安蝉更是叫两三千兵卒下马持刀盾、强弓而战,与轻骑、铁甲骑混编成冲锋阵列趟过铁松溪,而不是单纯的用轻骑去冲击淮东军的步卒防阵。

虽说床弩的一次齐啸,能将冲上来的敌兵撒开一个缺口,但密集的敌兵仿佛蚁群,也是发疯似的要把铁松溪防阵撕开,撕开北逃的缺口。

敌兵冲上去,便知道不能再退下叫淮东军的床弩有再次发射的机会,而是死死地抵在防线之前,守在河滩北岸,与防线之后的守军贴身肉搏,不退后一步。而重甲铁骑则利用溪步不足两百步的纵深反复拉起马速来冲击防线,战马腹臀给马刺刺得鲜血淋漓,在清晨的薄雾里痛嘶长啸,叫人热血沸腾……

简陋的防线很快给敌兵的重甲铁骑一个接一个撞开缺口,更多的敌骑、敌兵冒着箭雨从缺口冲进来。

罗文虎所担忧的事情也成现实,虽说给补了许多精良兵甲,虽说叫淮东军的奖功令刺激得士气大振,但所部终究是训练不足的杂兵。体力差是一方面,经验不足更要老命,罗文虎的所部兵卒他们甚少看到会冒着箭雨强攻的悍敌,许多弓弩手眼睁睁地看着敌骑冲开缺口,虽有不逃的勇气,但却不知道他们这时候更应该及时退后,叫后面的枪矛手、刀盾兵以及重甲陌刀手补上去肉搏,他们应该在阵后将更凌厉的箭雨射向敌军。

缺乏有素的训练,搏杀时就难以形成密切的配合,在敌兵的一次冲击之下,防线就岌岌可危……

不过将卒士气还存,武勇未溃,虽说防线给打开缺口,但周胜、田苏带着甲卒轻兵迎面而上,去搏杀从缺口突进来的敌兵。

先部突进来的敌兵,多为轻骑,放下骑弓,挥舞弯刀,要从缺口杀进来,想要趁乱将防线后的淮东军杀溃,没想到迎上来悍不畏死的淮东悍卒。

罗文虎、陈刀子用田苏、周胜为尖兵,都穿重甲,突进来的骑兵弯刀虽然锋利,还不足以劈开淮东制造的精铁护盔与重甲。而陌刀、斩马刀为重器,一柄制式斩马大刀重逾十五斤到二十斤不等,精铁铸造,破甲能力远非敌骑轻便弯刀能比。

林缚编骑营,明确其战场的任务在于掩护侧翼,与敌阵接战也是击侧翼,掩杀其后,以此来发挥轻骑兵的优点,而避开短缺,以免为敌所趁。林缚同时使轻骑兵配备少量的重甲与重械,就是要轻骑兵在不得不强破敌阵时能够下马步战或以铁甲骑撕开敌阵。

孟安蝉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但他从黄陂北逃,哪容他做好充足而万全的准备?他在接阵时编入下马而战的披甲精锐以及重甲铁骑,就是考虑过骑兵冲阵的缺点,但要凌厉而快速将淮东军防线的缺口撕开、撕大、撕碎,他不得不下令轻便快速的轻骑兵来强突缺口。孟安蝉以为只要打得够快,打得够凌厉,便能在轻骑兵的缺点给淮东军抓住,在压制之前,将淮东军的防线一举撕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