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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这个可能。”
“所以你一定要做些什么。雨果深信你已陷入致命的危机,无法保住你的职位,他的直觉这么告诉他。铎丝也说过同样的话,还用什么三大、四大法则来解释。”
“机器人学法则。”丹莫刺尔接口道。
“小芮奇似乎被久瑞南的主义深深吸引——他出身达尔,你懂了吧。而我,我不能确定,所以我来找你求个心安,我想是这样的。告诉我,这个情势完全在你掌握之中。”
“我希望能这样回答你。然而,我无法让你心安,我的确身处险境。”
“你什么都不做吗?”
“不,我正在做许多事,用以遏止不满的情绪,并削弱久瑞南的宣传。假使我没有那样做,也许我已经下台了,可是我做得还不够。”
谢顿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说:“我相信久瑞南其实是麦曲生人。”
“是吗?”
“是我个人的看法。我曾经想到,我们或许能用这点来对付他,但我又不愿释放种族偏见的力量,因而迟疑不决。”
“你的迟疑是明智的。有很多事虽然做得到,却会产生我们不乐见的副作用。你可了解,哈里,我不怕离开我的职位——只要能找到某个继任者,只要他继续遵循我用以尽可能减缓帝国衰落的那些原则。反之,假如久瑞南这个人接替我的位置,那么在我看来,帝国就万劫不复了。”
“那么,只要能阻止他,我们怎么做都是适当的。”
“并不尽然。即使久瑞南被消灭,而我留了下来,帝国仍有可能变作一盘散沙。所以说,假如某项行动会加速帝国的衰亡,我就一定不能用它来对付久瑞南和保住我自己。我还想不到有什么办法,既可确保消灭久瑞南,又能确保帝国不至陷入无政府状态。”
“极简主义。”谢顿悄声道。
“你说什么?”
“铎丝曾对我解释,说你会受制于极简主义。”
“的确如此。”
“那么我今天的造访一无所获,丹尼尔。”
“你是指你来求个心安,却没有得到。”
“只怕就是这样。”
“可是我见你,也是因为想求个心安。”
“从我这儿?”
“从心理史学,它应该能找到一个我找不到的安全之道。”
谢顿重重叹了一口气。“丹尼尔,心理史学尚未发展到那个程度。”
首相严肃地望着他。“你已经花了八年的时间,哈里。”
“有可能经过八十年或八百年,仍然无法发展到那个程度。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丹莫刺尔说:“我并未指望这个技术臻于完美,但你也许已经有了某种蓝图、某种骨架、某种原则,可以当做指导方针。它或许不完美,但总比单纯的臆测要好。”
“不会比我八年前掌握得更多。”谢顿悲伤地说,“那么,这就是我们的结论:你必须继续掌权,久瑞南必须被消灭,好让帝国的稳定尽可能持久,以便我多少有些发展出心理史学的机会。然而,除非我先发展出心理史学,否则就做不到这一点。对不对?”
“似乎就是这样,哈里。”
“这么说,我们只是在做无用的循环论证,而帝国已注定毁灭。”
“除非发生某件意料不到的事,除非你让某件意料不到的事发生。”
“我?丹尼尔,没有心理史学的帮助,我怎么办得到?”
“我也不知道,哈里。”
于是谢顿起身离去——满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