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九 第七章 刺杀行动
寇仲提议行刺荣凤祥,并非只是逞一时的意气,而是深思熟虑下作的行动。荣凤祥这辟尘老妖立场暧昧,不断左右逢源的分别跟魔门两大势力勾结,更大体上控制北方的商社,对政治经济的影响力确是非同小可。寇仲若不去掉此人,将来必大吃苦果。
不过要在洛阳内杀荣凤祥,等如老虎头上钉蚤虱,盖洛水帮乃北方第一大帮,实力雄厚。当日他们能把上官龙赶下台,只因成功揭破他是阴癸妖人的身份,在微妙的形势下一战功成。
荣凤祥则经过多年经营,其赌业霸主的形象深入人心,甚么谣言对他都难起作用。若非王世允和他脸和心不和,兼之寇仲早前曾向王世充揭示出荣凤祥居心叵测,王世充又对他们另有图谋,那他们在成功刺杀荣凤祥后,只有立即有那么远逃那么远一途。
寇仲、徐子陵和突利从屋脊的斜坡探头出去,遥观对街灯火通明的曼清院。这种境况,他们已是驾轻就熟,感觉是历史不断重复。
寇仲低声道:“我们若不是从大门进入曼清院,兼且不召妓陪酒,该不会触动我们的青楼霉运吧?”
徐子陵苦笑道:“教我怎么答你?”
寇仲用手肘轻撞左边的突利,道:“你的青楼运当然比我们好,不若由你来计划行动。”
突利皱眉道:“我惯了明刀明枪的决战沙场,虽说擅长突击伏袭,但这种于高手云集,灯光灿然的宴会场合去刺杀其中一人,却并不在行,还是要靠你老哥来动脑筋。”
寇仲向徐子陵道:“陵少有甚么好提议?”
徐子陵沉声道:“刺杀不外察情、接近、突袭三大步骤,察情由老伏包办,最后的突袭当然该由我两人操刀,现在只剩下如何接近荣凤祥这个关键。”
突利并没有为徐子陵把刺杀揽到他和寇仲身上而感到被轻视,皆因徐子陵和寇仲联手的默契,已达天衣无缝之境,且天下闻名。
寇仲皱眉苦思道:“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若有离席敬酒那类混乱情况,我们行事起来会方便得多。”
突利出惯这类宴会场合,摇头道:“通常都是由主家在席上向全场敬酒,然后客方代表再作回应,不会像寿宴婚宴般到每席去敬酒答谢。”
风声微闻,换上黑色夜行劲装的伏骞来到徐子陵旁,道:“不知荣凤祥是否猜到你们不会放过他,不但在院内吝主要出入口派人守卫,他身旁还多了两个生面人,观其气度举止,肯定是高手无疑,我们是否仍要冒险?”
寇仲笑道:“王子莫要耍我,只看你这身行头,便知你是第一个不肯临阵退缩。”
伏骞欣然一笑,道:“幸好漠飞今晚代我出席此宴,故能透过他完全把握刺杀场地的情况。我有两个提议可供三位参考。”
接而把一个图卷展示,上面绘有宴会场地的形势,包括宴席的位置和门窗所在,虽是简略,足可令人一目了然。
伏骞道:“假若少帅和子陵兄有信心可在几个照面下取荣凤祥的狗命,我们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硬闯宴厅,由我和突利牵制他身旁的高手,少帅则和子陵全力扑杀荣老妖。”
突利道:“何不待他们离开时,我们在街上行刺他呢?”
伏骞道:“我也想过这一着,问题是他乃乘马来的,走时也该策骑而去,到时他的手下紧傍左右前后,只会变成混战的局面。”
寇仲忽然问道:“荣妖女有出席吗?”
伏骞摇头道:“没有,除王世充父子外,洛阳有头有脸的人都到来赴会,包括王世充的心腹郎奉和宋蒙秋。”
徐子陵道:“硬闯突袭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非不得已实不宜冒这个险。荣凤祥名列邪道八大高手,魔功深厚,最糟是我们仍未摸清楚他的底子虚实,加上他提高警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一个干好,反会为其所乘。伏骞兄另一计又是如何?”
伏骞道:“另一计就是假扮捧托菜肴上席的侍从,谁认出我们就先发制人把他点倒,只要能混进去,可见机行事进行大计。”
寇仲欣然道:“此计最合我的胃口,就这么办。”
徐子陵目光落到摊开在屋脊的图卷上,皱眉道:“荣凤祥和莫贺儿的主桌设在北端,捧菜上席的人口则在南端,由入口至主桌至少是二十步的距离,你以为我们可瞒过正疑神疑鬼的荣老妖吗?”
设宴的地厅位于听留阁的南座,北面的门窗对着寇仲借之以击败上官龙的方园和正中的大水池,但由于有洛水帮的守卫,要从那边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去,是没有可能的。
就算四人改变面目,由于他们无不体型出众,想乔扮捧菜的侍扑去瞒人只是个笑话。所以伏骞才会有先发制人,见机行事之语。关键在能走到多近才被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