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吉夫斯有新闻(第3/4页)

玻琳快步上前,万般体贴。就是当痛苦与不幸出现在眼前那一套。

“怎么了,爸爸?”

斯托克呼呼气喘。

“还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什么?什么?”我看见扎飞一个惊跳,“什么?什么?我这就告诉你,他们要质疑乔治的遗嘱!”

“不是真的吧!”

“就是真的,你自己看。”

玻琳埋头细读文件,然后抬起头,神色慌乱。

“要是他们胜诉,那咱们的五千万就飞了。”

“可不是。”

“咱们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扎飞如梦方醒。

“再说一遍!你是说,你们的钱都打了水漂?”

“看来是咯。”

“妙!”扎飞喜不自胜,“高!痛快!了不起!天助我也!好得不得了!”

玻琳一个雀跃。

“呀,可不是?”

“当然啦。我身无分文,你也身无分文,咱们抓紧时间,这就结婚。”

“当然啦。”

“这就万事大吉啦。这下谁也不能说我是喔喔利了。”

“当然不能。”

“喔喔利一听到这种消息,准要溜之大吉。”

“我敢保证。这会儿只能瞧到他背后那一溜烟了。”

“太神奇了!”

“太伟大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交上这种好运气!”

“我也是。”

“真是及时雨!”

“时间刚刚好。”

“好极了!”

“简直了不起!”

这种年少气盛的热情感染了老斯托克,如同他颧骨上冒了个火疖子。

“你别顾着胡说八道,快听我说。你疯了吗?‘你们的钱都打了水漂’,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就这么任人宰割,不会还击吗?门都没有。乔治和我一样头脑清楚,我有罗德里克·格洛索普爵士替我做证,那可是全英国一等一的精神病学家。”

“您没有啊。”

“只要我让格洛索普往证人席上一站,他们的官司就像肥皂泡一样不堪一击,打也打不成。”

“可您和罗德里克爵士吵翻了,他不会为您做证的。”

“谁说我们吵翻了?我跟罗德里克·格洛索普爵士关系再融洽不过,看哪个半傻子敢说个不字。我们关系这么铁,不过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时意见不合,这能影响我们亲如兄弟的感情吗?”

“可假如他不肯跟您道歉呢?”

“这事从头到尾,根本不需要他跟我道歉。我自然会主动跟他道歉。我堂堂男子汉,自己做错了,伤害了最好的朋友的感情,自然会大方承认,是不是这个理儿?我当然要跟他道歉,他也会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罗德里克·格洛索普爵士最大度了。到时候我请他到纽约做证,不出两周,就把他们震得死死的。他住在哪儿来着?是‘海景酒店’吧?我这就拍电报给他,安排见面。”

我不得不插一句。

“他不在酒店。刚才吉夫斯打电话过去找人,扑了个空。”

“那他在哪儿?”

“说不好。”

“他总有个着落吧。”

“啊!”我顺着他的逻辑,觉得言之有理,“这点毋庸置疑。可在哪儿呢?八成已经回伦敦去了。”

“怎么是伦敦?”

“怎么不是?”

“他打算回伦敦吗?”

“没准就是呢。”

“那他伦敦的地址呢?”

“不知道。”

“有谁知道吗?”

“不知道。”玻琳回答。

“不知道。”扎飞回答。

“你们有个什么鬼用,”斯托克狠狠地训斥道,“出去,这儿忙着呢。”

最后这句话是对吉夫斯说的,他不知不觉又翩然而至了。这是吉夫斯最不可思议的一个特点,他时现时隐。其实应该说时隐时现。你正忙着说话,突然感觉到一股气场——打个比方,转头一瞧,他已经来了。

“很抱歉,先生,”只听吉夫斯说,“我有事禀告爵爷。”

扎飞大手一挥,明显心不在焉。

“待会儿再说,吉夫斯。”

“遵命,爵爷。”

“我们这会儿有点忙。”

“明白了,爵爷。”

“那,罗德里克爵士这么赫赫有名,要找他肯定不难,”老斯托克继续之前的话题,“《名人录》里准有他的地址。你这儿有《名人录》吧?”

“没有。”扎飞回答。

老斯托克摊开双手向天。

“老天爷呀!”

吉夫斯轻咳一声。

“先生,恕我冒昧地说一句,我想我知道罗德里克爵士的下落。想必先生要找的是罗德里克·格洛索普爵士吧?”

“当然是他。你以为我认识多少个罗德里克爵士?那他在哪儿?”

“在花园里,先生。”

“你是说公馆的花园?”

“是,先生。”

“那快去请他进来呀。就说斯托克先生有要紧事,希望即刻见他。慢着,不用你去了,我亲自去。你在花园哪个地方见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