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2/8页)

“快点,潍坊,发车了。”卖票的向不远处一个妇女喊着。妇女50多岁,宽宽的肩膀,高高的颧骨,大大的眼睛,带着鱼纹,绉绉的脸皮如秋天的憔悴丝瓜,没一丝水分和秀气,头发如发红烙铁扫过,黄不拉几的卷着如未搭成的鸟巢,上身穿一件农村常见的那种紫灰色的衣服,下穿一条黑色肥裤子,使自己本来就臃肿的身体显得更加肥胖,更加显老。她右腿有点跛,一手提着个小包向车赶来。听到卖票的喊叫,她加快了步子,愈发显出那不利索的腿脚。

“好了,别喊了,走吧,到潍坊赶点去。”开车的说着,挂挡松离合,一轰油门出了汽车站。

“你不会慢点啊,我还没坐好!”那妇女小心地挪着,一手揉着腰。

“来来,大姐,你坐这。”卖票的殷勤地把车后面的靠窗座让给了她,车不满员,自己顺便挨着坐下。

她看起来很累,一坐下就眯缝着眼打盹。车出安丘城,没乘客了,人恹恹的,卖票的也迷糊着,只有司机在中速行驶着。卖票的也许困极了,头一歪倒在那女人肩膀上,一激灵,醒了。看那女人竟没有反应。

卖票的正了正身子,故意咳嗽一声,女人迷糊着还是没反应。卖票的把票包换到左手,目视前方,右手慢慢游离到女人下部,停了停,试一试,女人还是没反应,于是大胆起来,隔着裤子在隐私处轻轻地上下左右揉了起来。

太阳带着余晖脉脉迟迟不肯离去,大地一天的积热膨胀着无处散发,整个空气弥漫着一股窒息。睡梦中的她感觉像田间干活的农妇,骄阳似火蒸笼般的棒子地里,她口渴难捱,四处散望,只有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模糊朦胧中,只有一个个朝天直立的玉米棒子带着褐黑色的胡须在她面前晃动着,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咽了口干涩的唾沫,伸出手掰个棒子解渴……

正在摩挲中的那卖票的被妇女突然伸到胸前的手吓了一跳,赶紧撒手,正襟危坐,朦胧中,那妇女下意识地把挎包放到了自己隐私处。

也许是迷糊了一阵,她感到浑身的疲惫顿然消失,继之而来的是莫名其妙的体内某一种冲动,让她难受。她换了下坐姿,还是不自在,干脆把车窗全部拉开。夕阳的夏风,挟着一股潮乎乎的空气迎面扑来,她感到脸上似晚霞般发烧。

回到家,浑身燥热难受,她顺手把挎包扔到门口一边的柳木方桌上,走进洗手间冲了个澡,一边对着试衣镜擦拭着湿漉漉的身子,似乎好久没有端详自己的身体了。镜子里一个妇女胸部由高耸开始走向平坦,两个乳房不争气地松弛有点下垂,肚子上一大圈赘肉带着小酒窝,像平原上堆起的一道城堡防线。越过防线,是密密的原始森林带着浓浓的深秋,她拿着毛巾,向下擦拭着秋雨打湿的稀疏而厚密的树叶,手指偶尔触到了一个树叶覆盖的小疙瘩,浑身像过了电一样哆嗦了一下,使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把树叶拂开,食指摸到了一个光滑的黏黏的东西,一股无形的力量继而把手指引导入一条小河。这是一条很久很久无人涉足的小河,夹岸葱郁,落英缤纷,积叶满河,手指轻轻揉搓搅动,整片树林摇曳陶醉。

她突然感到一股罪恶感升上心头,但久违的无名的冲动无法阻挡体内积聚的力量,她不情愿又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手指的速度。她像一个无拘无束的小孩在小河里游泳徜徉,时而钻进水中,时而仰头漂浮,时而手持双桨在水中荡漾,时而站立舞动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如河边树林小鸟飞翔,如草丛蝴蝶翩跹,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原始冲动,她恨不得把手指如一根长长的木棒伸进宽宽深深的小河,激起浪花无数,惹得秋风四起,吹皱多年的尘封。她迷离着、沉醉着,像有个东西在胸中堵塞着嘎嘎作响,她想让那东西出来又难受得出不来,一股一股的浪花使她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呜——”一阵狂风卷起巨浪,她嘴唇翕动着浑身哆嗦着双腿摇晃着,如蛟龙腾江,秋风撼树。

好一阵,她从陶醉中醒来,如南柯一梦,发现满手黏黏的,余味未尽,她顾不得冲洗,赶紧上床用被单裹住身子,想旧梦续游,可难以相继。

“唉!孩子快放学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太阳已斜照沾满尘埃的纱窗,映着她很久少有的带着些许桃花粉红的大大的脸庞点缀着几颗黯然神伤的泪珠。

7月的杭州,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却感到地狱般煎熬。闷热的下沙高教园区,呼啦啦的风扇带不走压抑的闷热,楼前绿油油的臭水里满是浮萍,成为蚊子最好的滋生地。我躲在蚊帐里,搬弄起满是蜂窝眼的双脚,用手挤着一个个肿包,直到把血水挤干净,再涂上蚊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