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妮斯剪掉了头发/(第6/11页)

“还有吗?”

“噢,我刚起了个头!还有你的舞蹈。”

“我跳得不行吗?”

“是的,不行——你要靠在男人身上;是的,你靠得——实在太少了。我是在我们昨天一起跳舞时注意到的。你跳舞时人站得直挺挺的,而不是向着舞伴微微倾斜。也许在场外的老阿姨们会对你说你那样看上去很尊贵。不过除非是个难对付的年龄太小的姑娘,舞会的主角永远是男人。”

“接着说,”伯妮斯的脑袋在犯晕。

“呃,你必须要学会对男人友好一点,因为他们都是伤心鸟。只要有人切进来,除了那些最受欢迎的小伙子,你都会看上去像是受到了侮辱。何必呢,伯妮斯,我每跳几步就会有人插进来——他们中大多数都是些什么人呢?哼,就是那些伤心的鸟儿。可是姑娘们不能忽视他们,因为他们这种人是为数最多的。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太腼腆,不会说话,他们是你拿来锻炼口才的最佳材料。笨拙的小伙子是锻炼舞技的最佳人选。如果你能和他们配合好,而且同时还能做到仪态优雅的话,那你就能陪一辆婴儿车跳过拉着铁丝网的摩天楼。”

伯妮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可马乔里还意犹未尽呢。

“如果你去参加舞会,过得也确实很开心,譬如说,有三只伤心鸟陪你跳舞;如果你能说会道,和你在一起他们就会忘了时间,那样你就成功了。下一次他们又会来找你,就这样许许多多伤心鸟都会来和你跳舞,那样那些万人迷的小伙子就会明白不会有被卡住的危险——那样他们就也会来邀你共舞了。”

“是啊,”伯妮斯含糊地表示同意。“我想我有点明白了。”

“这样,”马乔里总结道,“你就能做到泰然自若、美丽动人了。你会在某天早上醒来突然发现你已经获得了这些品质,而男人们迟早也会发觉的。”

伯妮斯站起身来。

“你待我实在太好了——以前从没有人跟我说这些,我觉得有点惊讶。”

马乔里没有吭声,以沉思的目光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

“你真是个大好人,这么帮助我,”伯妮斯接着说。

马乔里依然默不做声,伯妮斯以为自己对她的夸奖有些过头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过多的感情色彩,”她害羞地说。

马乔里飞快地向她转过身来。

“噢,我思想开小差了。我在考虑你是否应该把头发剪了。”

伯妮斯一头栽倒在床上。

在下周三的晚上,乡村俱乐部里举办了晚宴和舞会。当宾客们鱼贯而入时,伯妮斯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卡,心里起了一丝烦恼。尽管在她的右手边是基·里斯·斯托达德,一个最炙手可热、远近闻名的年轻的单身汉,然而问题的关键还是那个查利·保尔逊。查利是个五短身材、其貌不扬、笨嘴拙舌的人,而以伯妮斯刚受到的启蒙来看,他能够成为她的舞伴仅仅是因为他从来也没有邀请过伯妮斯。可是那份烦恼的心情随着最后一个汤盘的撤走而消逝了,马乔里的特别指导跃上了她的心头。克服掉自己的骄傲之后,她转向查利·保尔逊,开始了她的冒险之旅。

“你觉得我该把长发剪掉吗,查利·保尔逊先生?”

查利吃惊地仰起头来。

“怎么啦?”

“我正在考虑呢。想要夺人眼球,这个方法是最方便也最有效了。”

查利愉快地笑了起来。他不会知道她这样说是早已设计好了的。他回答说自己不懂这种发型的问题。不过伯妮斯会让他懂的。

“我想做个社交场上的吸血鬼,你知道,”她酷劲十足地说,接着向他阐明了剪掉头发是个多么重要的序曲。她还补充说她很想听听他的意见,因为她听说他对女性很在行。

查利,他对女性心理就像他对佛教徒的精神了解得一样多,微微地觉得有些得意。

“所以我想,”她接着说,嗓门稍稍提高了点,“在下个礼拜的头上去一下塞维尔旅馆的理发店,坐在贵宾专座上把我的头发剪了。”她意识到周围的人们都静了下来听她说话,她迟疑了一下;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后,马乔里的教导再次抬头了,她就对着大庭广众讲完了她要说的话。“我当然要收入场费的,不过要是你们都能来鼓励我的话,我会为大家安排内场座位的。”

欣赏的笑声此起彼伏,在笑声的掩护下,基·里斯·斯托达德飞快地向她俯过身去耳语道:“我现在就预订一个包厢。”

她看着他的眼睛微笑起来,就好像他说了个独一无二的精彩笑话。

“你喜欢短发吗?”基·里斯低声问道。

“我觉得它是不合道德规范的,”伯妮斯严肃地说。“不过,当然,你总要用某种方法来娱乐来满足来震惊别人的。”马乔里曾经引用过这句奥斯卡·王尔德[9]的话。这句话引来男人们的一片哗然和姑娘们快速交换的好奇眼神。接着,就好像她并没有说什么特别聪明的话一样,伯妮斯再次转向查利,对他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