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狗群(第4/4页)

吼吼敲响了我们家厨房的门。当时我妈妈正拿着电话在埋怨别人,吼吼冲我招了招手,叫我出去。他的手里抓着一只挂在肩膀上的空麻袋。

看到那只麻袋,我妈冲我摇了摇头。可是,我把狗一脚从门口给踢开了,然后跟着吼吼走进了黑漆漆的夜色。风啪啪地撕扯着我们的头发,还把我们的衬衣领子啪地一下揪了起来,扯向一边。

在篱笆那边,一小团白色的填充物在风中上下翻飞着,就像困在陷阱里的兔子一样狂乱,一样活蹦乱跳。避孕套就像灰色的舌头一样上下翻飞着,舌尖上还淌着唾沫。吼吼扯下来一个套套,然后把它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面。泡沫一样的精液距离他的上嘴唇太近了。他闻了闻,说:“柯蒂斯·迪恩·菲尔兹牧师。”他笑了笑,说:“在哪儿我都能认出这味道。”

吼吼把那个脏东西装进了自己的麻袋。他又扯下一条臭屄塞子,这一条上只有在正中间的白色枕垫上有一小团红点。在月光下,红色看起来有些发黑。吼吼闻了闻,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他又闻了闻,这一次他还闭上了眼睛。然后他说:“是卢安·派瑞的,的确是的。不过,她一定是又开始服用那些氟化物药片了……”

吼吼把那团红点冲我递了过来,可是我摇了摇头。

趁着正经人还没有赶来帮忙之前,吼吼已经把我家后院的篱笆都采摘完了,把所有的鸡巴和臭屄都猜了一遍。

玛丽·凯恩·哈维:米德尔顿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年轻人感到兴奋。社交活动总是围绕着教堂和学校里的各种活动。农场礼堂每周末举办一场联欢会,到了春天偶尔还会来一次步态舞会 [34],节庆日的时候还会有手工艺品展览会。要不就是幼童军们会准备一座万圣节时的那种鬼屋,好筹集善款。

博迪·卡莱尔:吼吼·凯西的嗅觉像狗一样灵敏。他是人类中的大猎犬,能追踪到一切。要是在外面待到大半夜,他的嗅觉就更棒了。作为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男生,他熟知每一种气味背后的那个名字。到了高中最后一年,所有的天赋终于一起开始给他帮忙了。

“瞧瞧这个,”说完吼吼就递给我一条白色的护垫,护垫正中间有一朵紧凑的红花。大小就像紫罗兰一样。闻都还没有闻一下,他就说:“英语班的哈维小姐。”

那些狗不见踪影,可是它们的叫声回荡在风中,在我俩身边飘来飘去。

就凭着那团红色的形状,他就能判断出是哈维小姐。“弄了个‘小穴印子’,”吼吼一边说,一边用一根手指在那团红色的污迹周围划拉了一圈,“可是比指纹更有特点一百倍呢。”他说那团污迹看起来就是她下边的那东西了。

根本不用问吼吼怎么会了解哈维小姐的那东西。就像动物在雪地里或者沙漠里追踪其他东西一样,吼吼能亲手画出本地各种各样许许多多的臭屄留下的痕迹。不管是本地土生土长的,还是偶尔过路的。只要看看套套被抻开多长,吼吼就能估计出那个套套是从哪根鸡巴上脱下来的。

在远一点儿的地方朝我家的厨房窗户望进去,能看到我妈站在水池旁边的身影,她的一个胳膊肘高高地抬了起来,然后朝一旁伸了出去。她的手里拎着一个大致是电话一样的东西,她把那个东西贴在了脑边一侧的头发上。或许正望着我俩呢。很有可能正望着我俩呢。

吼吼又摘下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上面有一小点儿暗红色的污迹。他闻了闻,然后转过头看着我们家。

我冲着那滴陈血扬了一下脑袋,问他:“是谁?”

这个新找到的臭屄印子也是一朵花,比哈维小姐的那朵大一些。跟她那朵小小的紫罗兰比起来,这一朵就算是向日葵。

吼吼打开麻袋,说:“算了吧。”

“不,真的,”我说,然后伸手就要去抓那条东西,“让我闻闻。”

吼吼把向日葵大的污迹丢进了自己的麻袋。他贴着篱笆走了几步,从我的身边走开了,一边走,一边说:“我敢肯定是你妈的。”

我妈,她正望着我俩,耳朵还趴在电话上,找机会发火呢。

跟吼吼·凯西在外面闲逛的时候,时间总是会停下来。在那一刻,或者在另外一刻,时间就凝固了。那一刻成了永恒,而且永远注定要在我的脑袋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些星星,还是那些古老的星星,现如今人们还在对着它们许着心愿。这一晚的月亮,还是以前的那个月亮。

培根·卡莱尔警长:从吼吼跑到教堂,一直到我们赶到老埃斯特身边的这段时间里,一群群的狗早就找到了她。艾琳的妈妈。狗留下了一堆惨兮兮的东西让艾琳去收拾。

博迪·卡莱尔:吼吼·凯西有没有操过我妈,我永远都没有勇气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