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爱情(第2/3页)

回声·劳伦斯:吼吼一边吻着我的眼皮,一边轻声说:“你应该把那些玫瑰都扔掉……”

他从来没有去过我家。当时他甚至都不知道我住在哪里。我问他:“什么玫瑰?”

“都是你的男朋友送的?”他说。

我让他给我说出玫瑰是什么颜色的。

“都是你的女朋友送的?”他说。

我问他是不是在跟踪我。

吼吼说:“粉色的。”他一边亲我的额头,闻着、品尝着我的皮肤、我合起的双眼、我的鼻子,还有面颊,一边说:“两打。南希·里根玫瑰,配了满天星和白色小康乃馨。”

我告诉他这些花是别人送的——一对善良的中年夫妇,我给他俩打工。

射手·敦云:一个星期后诊所医生给我打来了电话——真的只是门诊部里的一位女士打来的电话,她说我得在方便的时候赶紧去一趟诊所。对于我的血检报告她不打算多说些什么。他们的笑声中都透着那种混蛋的微笑,这样你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了。在你咽气之前,财务部万分需要你付清账单。于是我就去了,医生说是狂犬病。真的,狂犬病。他给我注射了五支针的第一针。他不能跟我保证我还能再继续强化出一部高峰体验。

就在那个诊所,在诊所的候诊室里,我给回声打电话,告诉她永远,永远,永远不要让吼吼·凯西亲吻她的嘴。

回声·劳伦斯:吼吼一边吻着我的嘴,一边对我说我家的淋浴喷头是黄铜的,不是镀铬金属做的。他说从我的气味和味道来看我平时睡在一只鹅绒枕头上。我还有一支椰子味的蜡烛,但是我从来没有点过它。

卢·特里(物业经理):凯西先生的公寓我只进去过一次,去的时候我带着我们标准的入室前二十四小时通知单。据说他养了宠物。第一眼扫过去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地板上摆着一个床垫。一部电话答录机。一个旅行箱。那些蓝色工装服都挂在壁橱里,见他穿过的也就只有这样的衣服了。不管穿的是干净衣服还是脏衣服,凯西闻起来永远都像毒药。

如果有人说我拿走了一些东西,我会说其实房间里没有什么可拿的。

回声·劳伦斯:因为吼吼能闻出我吃过的东西,所以我不再让他亲我了。但后来看到他对待那些大个的丑八怪蜘蛛那么温柔,我就又亲了他。当时,我们坐在“埃尔多拉多”的后座,他拉开自己衣服口袋的拉链,然后把手伸进了口袋。他张开手指,给我看了一只最大的蜘蛛。那只蜘蛛就是一头怪兽。吼吼慢慢地把手掌翻了过去,看着蜘蛛从他的掌心爬到了手背上,然后停在了一根粗大的血管上。

我俩都盯着那只怪物一样的蜘蛛。我说:“有毒吗?”

闪闪发亮的,但是毛不多。腿细得就像是八根黑黑的皮下注射用的针头。蜘蛛将八个膝盖全都蜷缩了起来,压低身子,触摸着吼吼的皮肤。

这个蜘蛛给我的感觉就像它的长相一样丑极了。

吼吼说:“我叫她‘多莉丝’。”

卢·特里:就是那儿,就在凯西的衣橱后面,我找到了那些瓶子——在地板上一字排开。大大小小的蛋黄酱和泡菜还有意粉酱的瓶子,全都是干净的玻璃瓶,洗得一干二净。第一眼看上去都是空的,可是我拧开了一个瓶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当我正要把盖子盖回去的时候,每一个盖子的内侧一面都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蜘蛛。巨大的灰白色杂种。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偷。没有偷钱,也没有偷别的东西。

回声·劳伦斯:我俩呼出来的气弄得车窗雾气蒙蒙的,可是看着那只蜘蛛我俩谁都呼不出气了。吼吼吐出一口气的那一瞬间蜘蛛咬住了他。他吸了一口气,我也吸了一口气。他说:“把你那边的窗户摇下来。”

我打开了车窗。

吼吼把身子压在了我身上,把手伸到了夜晚的空气中。他一边把蜘蛛甩进车旁边的灌木丛,一边说:“晚安,多莉。”

他的身子横在我的大腿上,屁股压向了我的屁股,我已经感觉到了黑寡妇蛛毒液的威力了。

托德·鲁茨(钱币商):差不多就在那个叫凯西的孩子卖给我钱币的前后,我碰到了卢·特里。特里过去常常能给我送来几个不错的样品。没记错的话,有一枚1910年的印第安人头像的二十五美分,品相非常好。一枚1907年的自由女神像二十五美分,几乎没有流通过的。没有什么特别引人瞩目的东西,不过我还是全都买下来了。直到警察来询问我的时候我才发现特里和凯西就住在同一幢公寓楼里。

回声·劳伦斯:吼吼吻到我的喉咙时,我给他出了一个题目来刁难他。我让他闻出我现在用什么方式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