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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出来,老陶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可以拉女孩过来拍片子,拉一个给你五百块。算是皮条费吗?这叫什么话,星探,你干的是星探的活。这确实是不小的刺激。老陶虽说是工农兵大学生,但点子多,在社科院处于半退状态。老文年轻,自学中文,干过公司销售,能说会道。相对于老陶和老文,我更尊敬老安一些,因为他掌握着我的未知的命运。老安虽出身会计,可他业余练功,当然不是气功,也非邪教,这功是他祖师爷自创的,传到他也才是第三代,至今世上也就祖师爷、师父和他三个人会这种功。我时不时会让他看一下。他煞有介事地盯着我的眼睛,沉吟半天,说,跟一滴水一样。我不明白,犹疑地问道,像一滴水一样清澈?老安不接我的话,继续说,就好比一滴水汇入了河流。这就是我的一生?老安点点头,我却无言以对。他们就是这样一个三人组合,把那个富人的钱骗到手的。现在只要女孩一来,肯定也是束手就擒。关键是,没有女孩。老陶说,也不是没有,来了几个,跟鬼一样,面试没通过。我突然想起来,对老陶说,真有个女孩,东北的,我拉过来试试。老陶说,好,看你的。
吃过晚饭,给孩子洗了澡,等妻子洗过澡,最后我也冲了一把,来到阳台上抽烟,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时不时把烟灰弹到外边。隔壁东北姑娘的房间黑漆漆的,B栋的一些窗户还亮着灯,有人在活动,有裸着的,但是男的。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落实,想起来了,随手把没抽完的烟头扔了下去。我来到小房间,把手提电脑打开,把U盘插上。尽管声音很小,还是把妻子惊醒了。她开开门,问我干什么,我小声对她说,单位领导明天要个材料,我加会儿班。妻子掩上门后,照例我把视频存到机子里,又打开了那个文档。
突然,妻子又把门推开了,快速而有力。电脑上的呻吟声虽然不大,但此时听起来异常清晰,没有我的配合,那声音似乎很无辜。只听见妻子在咬着牙说,你还要不要脸了。随后,我跟她来到了厨房,我们站着,不说话,像被时间定住了一样。僵了半天,我听见妻子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不跳楼死了算了。说完丢下我一人,进大房间了。
我抽了支烟,隐约听到B栋20楼老头养的鸽子在咕咕地叫着,那一摊红色粪便的印迹,此刻看上去像一个人跳下去没成功,被挂在了墙上;更像是跳下去又后悔了,慢慢朝上爬的样子。
妻子这时又出现了,看见我没跳下去,脸上怒气依旧,就知道你没种跳。我说,老婆这段时间我真没闲着,我在跟着老陶他们做一个项目,保守估计至少挣五千块。老陶?妻子听了不禁“哼”了一声,你那些狐朋狗友,有一个能成事的吗?
孩子醒了,看到妈妈不在身边哭了起来。妻子进屋把孩子抱起来,眼泪突然间就下来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听见妻子说,我们娘俩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