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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不远,就是香格里拉大酒店。

权磊抬头望了一眼那高耸的楼顶,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商旅生涯中,许多生意都是在这谈成的,无形中对这酒店就有了好感。他多么希望,今天与陆文鼎的会面,也一如继往,顺利达成。

姚明远和张棋已经到了,权磊本来还请了易小凡,不巧他今晚有事,不能来。他也动过让左岸来的念头,但又一想,觉的不妥。毕竟一亿元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古今中外流传着不少像温莎公爵不爱江山爱美人,还有平西王吴三桂一怒为红颜的爱情佳话,但权磊深知陆文鼎不是那种人,不会做出那种失去理性的事来,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让他怀疑自己穷途末路,背水一战,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于是打消这个念头。

6时一过,陆文鼎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酒店。寒暄过后,宾主落座。可容纳10人的包间,只有他们4人,而且清一色的男性,显的有点空荡、单调。虽然菜肴丰盛,酒也是上好的法国葡萄酒,但酒桌上的气氛还是淡了些。

“权总,怎么不把你那位摄影家带来,就我们几位大男人,品种太单一了。”借着酒劲,陆文鼎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

“哎,我们男人谈正事,让女人来干嘛。”权磊不屑地道。

“她可不是一般女人,人家是名女人啊。”陆文鼎咂了下嘴,像是细细品着什么。不知是刚刚下肚的酒,还是正在谈的女人。

见陆文鼎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样子,权磊心里十分受用,但嘴上却说:“名女人有什么?忘了哪个名人说过,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

“她那是让名给烧的!你让她没名试试,一天也过不了!”

“不过-”姚明远指指权磊,插话说,“他那位倒挺低调的,虽然有名,但一点也不张扬。”

见有人夸左岸,特别这话还是从姚明远嘴里说出来的,权磊有几分美滋滋的,嘿嘿一笑,端起杯:“来,喝酒!”

陆文鼎端起杯,刚要喝,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银行和晨报合办的摄影大赛快结束了,你能不能让她送幅作品来,让我们这大赛上点档次。”

权磊爽快地一点头:“行,没问题,她刚从云南拍照回来,这样吧,我给她打电话,你跟她说。”

说罢,权磊便给左岸打电话。讲了几句,把手机给陆文鼎。趁他和左岸讲话的当儿,权磊起身去洗手间,给东方打了个电话,让他10分钟后给自己打过来。他这边安排妥当,陆文鼎那边也讲完电话,脸上透着艳羡和满足的样子。权磊这才踏下心来。刚才他不是一点担心也没有,左岸的性格他知道,标准的性情中人,遇到喜欢的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可瞧不上眼的半句话都懒的说。看陆文鼎的表情,显然是给足了面子。

陆文鼎把手机还给权磊,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见他满面红光、如沐春风、一脸幸福的样子,不知怎么有几分不是滋味,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涌起想捉弄他一下的念头。

“我说,你在外面潇洒,家里那位知不知道?”

“不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是我赚钱养家。今天没外人,咱们说点男人的话,你们说,像我们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不是资源浪费吗?不离婚就算对的起她了,外面再没个情人那可就是对不起自己啦。”

“哈,照你这么说,有情人还有理了!”

“那当然,你没听人说,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我这都算是二等了。”

“怎么,你还想包个二奶不成?”张棋不无讥讽地道。

权磊摇摇头,“那倒没有,太麻烦,别到时候粘身上扔不掉。”

陆文鼎瞟了一眼权磊,又把目光转向张棋,自嘲地道:“看看人家,一等男人还不屑于做。我们可惨了,三等都轮不上。”

权磊忙摆摆手,“不能这么说,我们不具备可比性。你二位是国家干部,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不过我觉的,没有情人,至少也应该有个红颜知已。”

“情人和红颜知已有什么区别?”张棋问。

“区别嘛,就是一个上床,一个不上床。”

“不上床还叫什么红颜知已?”

“上床就成情人了。红颜知已不上床,是柏拉徒式的。”权磊解释说,转过身来看着陆文鼎,“陆行长,你说呢?”

陆文鼎用一种略带嘲讽的目光看看他:“你还是年轻,竟想怎么上床,我是先想怎么下床!”

权磊怔了一下,随即伸出姆指,赞叹道:“精辟!来,为你这句话,干一杯!”

“喂,等会儿。”陆文鼎做个手势,制止他:“我说,你今天请我来,不是专为谈床的吧。”

一句话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笑声中,就听一阵铃响,是权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