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碎玉(第2/3页)

丢在地上的碎玉,被谢奕命侍者拾起来,递到谢玹面前。

谢奕冷声道:“莫要忘了,玉璧之主,是替你而死!你收着它,留作提醒。”

谢玹看向那枚碎玉,不知想到什么,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伸手接过,温声道:“是。”

——

谢玹处理政务时并不避着容娡,很多时候都纵容她留在议政殿。

近几日夜里,谢玹总要缠着她不放,容娡被折腾的狠了,睡得不大好。有时犯了困,会歇在议政殿的软榻上小睡。

因而,早在谢玹与李复举商议回谢府之事时,窝在屏风后小睡的容娡,便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

待其余人一走,容娡眼眸微动,心里打起了算盘,慢吞吞地挪下榻,伸手环住谢玹的脖颈,偎在他怀里,央着他带自己同去。

她才睡醒,说话时鼻音很重,嗓音软浓。

像是在撒娇。

谢玹揽住她的腰,垂眸看向面前铺陈的纸张,沉默许久,最后摇了摇头,没同意。

容娡原本心怀希冀,见状,有点儿不高兴。

她又娇声软语地央求他好一阵,谢玹依旧态度坚决,只摇头道:“此回不行。”

容娡心中当即就来了火,气冲冲的推开他,一个字也不想同他多说了。

因而连谢玹何时出的宫都不清楚。

这些时日两人一直同床共枕,入寝时谢玹不在,容娡反倒有些不大习惯,好半晌才入睡。

然而次日一早,容娡晨起后,发现身旁的被褥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谢玹彻夜未归。

月昙宫外面多了许多兵卫,静昙不在,另一名叫镜明的暗卫守在宫殿外。

容娡观察了一阵,知晓谢玹应是昨日离了宫。

算盘落了空,她不免心中忿忿,腹诽谢玹两句。

宫里没什么有趣的地方,谢玹又不在,容娡无处可去,只好回殿对镜描妆。

涂口脂时,她余光不经意一瞥,竟意外发现妆台上竟放着玉玺,顿时一愣。

玉玺通身净澈如雪,形状方正,雕刻着复杂的纹路,顶上盘着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龙身|下的四个棱角,因为历年久远而磨损的稍显圆润,其中有一角缺了一块像指甲盖那么大的缺口。

上回容娡并未细看这东西,此刻不禁有些好奇,见寝殿中没旁的人,便新奇地伸手摸了摸。

手感很奇异。

不知谢玹为何将此物放在这里。

容娡摩挲着那道缺口,忽地忆起,先前有宫人同她说过,先太子瑄不愿降敌,抱着玉玺从迦宁塔上一跃而下。

这缺口,不会是那时摔出的罢?

眼下没人能解答她的疑问,兴许只有谢玹才知道答案。

血河之役时,谢玹年纪多大?

五岁?六岁?无论几岁,总归是个年幼的孩童。

容娡的心里忽然浮出些没由来的异样感。

她发现谢玹身上有许多谜团,她其实对他了解甚少。

这个认知不禁让她有些心烦。

她胡思乱想一会儿,越发心乱,便放下玉玺,分心去做旁的事了。

过了大半日,天色将晚未晚时,谢玹还是没回来。

只是回趟谢府,哪至于花这样久的时间,这不大像谢玹的行事作风。

用晚膳时,思及谢玹,容娡的眼皮莫名的跳了起来,胸口也隐隐不适。

她心中不安,有些按捺不住,便去问守在殿外的镜明:“你们君上缘何迟迟不归?”

镜明遥遥看向宫外谢府的方向,一脸冷漠:“卑职不知。”

容娡拧起眉头,想了想,又去找了白芷。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很想见到谢玹。

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身上独特的冷檀香,想念他的手、他的眼眸。

分明他不在时,她会自在许多,可他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令她无法静下心来,坐立难安。

“……我有些想谢玹。”她立在白芷面前,嗫嚅半晌,别别扭扭道,“你知道他何时回来吗?”

白芷正欲调笑她,瞧了眼天色,也有些不安,便亲自前去查探。

容娡便回了月昙殿。

等待的期间,心里越发焦灼,不由得在殿前来回踱步。

约莫大半时辰后,白芷折返回来,三步做两步飞跨至容娡面前,脸色差的吓人:“奴不曾见到君上,只知君上现今正在戒律堂受罚。”

容娡听罢,脸色已不大好:“他们拦着不让你见谢玹?”

白芷颔首:“戒律堂周围守着许多护卫,族老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见状,容娡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那些族老好生猖獗,以谢玹如今的身份,他们怎敢施以惩戒!”

又问镜明:“谢玹离宫前可同你说过去谢府是因何事?”

镜明摇头。

白芷却似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斟酌着道:“奴不大确定,但兴许是因十几年前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