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阴阳二蛊(第7/9页)

直到三天后,滴水未进的她彻底晕倒。

她觉得整个人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像是把内心最狂暴的一面彻彻底底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有沙子磨砺:“我妹妹呢?”

沈长堂道:“在她的房间里,我吩咐过了,没人敢碰她。”

听到碰之一字,阿殷整个人抖了下,她哆嗦着道:“阿璇她……她……”话语最终还是说不出来,她自欺欺人地道:“我要去看看她。”

刚动了下,脑袋就有眩晕传来,她扶住床栏。

沈长堂稳住她的腰肢,道:“她还有气,你别紧张。”

此话一出,阿殷紧绷的神经才松了开来。一松开,整个人都倒在床榻上。她多怕一个不小心,连妹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沈长堂心疼极了。

他道:“你好好歇息,事情我来处理。”说着,便要起身。此时,他的袍袖被轻轻扯住,微微侧首,只见她一脸固执地看着他:“我冷静下来了,我也可以处理。”

沈长堂道:“你处理,我处理,都一样。”

阿殷问:“事情暴露了?”

他颔首,又道:“既然暴露了,便顺势而为,正好我也能光明正大处理你这边的事情。我已让人广招天下有才之士,不错过任何一个神医。”

这种时候,阿殷觉得身边的郎君英勇而伟岸,像是一座大山,又像是一片屋瓦,能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排除万难。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万事有他。

心彻底平静。

她拉着他的手坐起,问:“陆岚人呢?”

“尸体还在。”

阿殷道:“死了便死了,尸体不用给我留着,其实我要感激她,若不是她,我一辈子也无法硬起心肠。”现在她明白得彻底,对待所有敌人,不能心软,一定要斩草除根。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要处理便给你处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陪着阿璇。”

那一日姜璇的刀伤是在胸腹上,非常接近左胸,血流了一地,又多又腥,好不容易才止了血,却又发起高烧,令在场的几位永平颇具盛名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阿殷凝望着榻上的阿璇。

她闭着双眼,若非脸色白如纸,呼吸薄弱了些,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阿璇,等你醒来了,我们就去看庙会。你之前不是说想看庙会了,你好起来了,我天天陪你去看。”

榻上的阿璇没有半点反应。

阿殷说了许多话,可惜姜璇就跟睡着了一样。屋里很是安静,所有侍婢都被阿殷赶了出去,她说着说着总怕她的呼吸就没了。好几次手指颤抖着伸向她的鼻间,竖起耳朵屏住呼吸才听到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吸声。

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里,三番四次。

屋外传来敲门声,进来的人是范好核。他道:“大姑娘,李蓉过来了,说是有话想和你说。”阿殷看着姜璇,摇首:“我谁也不想见。”

范好核道:“李蓉说她有救璇姑娘的法子。”

偏厅里。

李蓉有些忐忑地等待。那一日对李蓉而言,就像是噩梦一般,比当幌子还要可怕。一对比下来,不嫁给穆阳侯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她忘不了那一夜阿殷的疯狂,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她的眼神是如此可怕。

简直就是个疯子!

穆阳侯也是个疯子!他怎么会喜欢一个这么可怕的姑娘?他就不怕半夜梦醒被枕边人杀了吗?

脚步声响起,李蓉抬眼望去,正好看到进来的阿殷。她的心肝噗咚噗咚地连跳了好几下,手脚有些发软,她按捺住内心的害怕,重咳一声,道:“你妹妹被下了蛊,南疆的神蛊,那天逐……陆岚说的。她在绥州接客时,偶然遇到一个南疆的客人,得到了一个唤作神蛊的蛊虫。”李蓉从袖袋里套出一张宣纸:“蛊虫长这般,我亲眼见到陆岚把这条虫子从姜璇的血管里放了进去,之后又迅速地愈合,她昏迷不醒极有可能跟陆岚种下的蛊虫有关。”

她一顿,又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姜璇救了我,但我也因你平白无故地受了惊吓,我们之间扯平了,从此不拖不欠。”

她看向阿殷的眼睛,内心始终害怕得很,略一点头,就收回目光,疾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对症下药就看你自己了,告辞。”

李蓉走得很快,甚至不给阿殷说话的机会,她在偏厅里坐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离开阿殷的宅邸后,李蓉对桃敏道:“以后再乱救人回来,仔细我扒了你的皮!从今以后,我们离殷氏有多远就有多远,不许乱掺和了!”

李蓉离开的当天,阿殷立即修书一封送至绥州上官家。

一个月后,江阳出现在阿殷的宅邸里。

阿殷识得的南疆人只有江阳,她在书信里已经说明了情况。江阳到达后,没有寒暄便直接赶往姜璇的厢房。江阳仔细查看了姜璇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