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阴阳二蛊(第8/9页)

阿殷问:“阿璇真的被人中了蛊?”

江阳从袖中取出拇指粗厚的虫蛊,放到了姜璇身上。虫蛊焦躁起来,直往江阳身上钻。江阳道:“我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另外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阿殷道:“坏消息。”

江阳说:“阿璇确实被人下了虫蛊,且从我的蛊虫反应看来,体内的虫蛊应该是极其厉害的。蛊虫一日不解,她便无法清醒。好消息是虽然清醒不了,但也死不了。”

阿殷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问:“蛊虫如何解?”

江阳道:“依你所言,蛊名为神蛊,那人确实没说谎,我们南疆确实有神蛊。只不过能养出神蛊的人极少,神蛊一出,相生相克的只有鬼蛊。比起神蛊,鬼蛊更加难养,时间长达八十年,且这养蛊的盛器为人体。”

阿殷头一回听说这些从未接触过的东西,眉头直拧,问:“哪儿能找到鬼蛊?”

江阳摇首道:“你听我说完,养鬼蛊需要两个人,一为阳蛊,二为阴蛊,阳蛊六十年孵化,阴蛊则早十年。一旦孵化,为盛器的人体则会出现奇怪的症状,持阳蛊者力大无穷,能徒手劈巨石;持阴蛊者则不能动情欲,除非遇上持阳蛊者。直至两人结合,阴阳二蛊相遇融合,鬼蛊方成。”

阿殷听着,总觉得似曾相识,她问:“阳蛊六十年,阴蛊五十年,若养蛊之人死了呢?”

江阳道:“自然是不算,不过阴阳两蛊能传至胎儿,代代相传。”他叹道:“只是养鬼蛊太过艰难,我从小至今就不曾见过鬼蛊。”

他本想安慰阿殷几句,却见阿殷神色古怪。

她道:“多谢师伯,我知道鬼蛊在何处。”

本来殷修文对女儿已有几分畏惧之心,而经前阵子穆阳侯皮笑肉不笑的唱白脸后,殷修文对女儿的惧怕更是到达了顶点,这几日常常到了门口又折返,压根儿不敢提起朗哥儿的事情。

可一想到朗哥儿尚在牢狱里,殷修文觉得这事儿不能再拖,与秦氏一商量,岂料秦氏一点儿也不配合,成日喃喃我命真苦,我女儿命也苦,儿子也一样苦,喃喃着却是开始恨起殷修文来。

若非自己夫婿不疼女儿,她又怎会偏向儿子?

如今女儿的冷漠她看在眼底,却不知该如何改变。

秦氏想收拾包袱回恭城,可一想到儿子还在牢狱里,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一日听了女儿的话,她已无脸再向女儿要求什么了。

今日殷修文一说,两人又吵了起来。

屋外的侍婢如今已经习惯两老的吵架,互望一眼,无声地把门关上,刚收回手,就见到庭院里走进一道人影,她连忙欠身施礼:“见过大姑娘。”

屋里的争吵声瞬间停下。

阿殷推开门。

秦氏往前走了两步,又随即避开了女儿的目光。殷修文本是大咧咧地坐着,如今整个人正襟危坐,似是觉得面子过不去,重咳一声,抬杯把冷茶喝了个精光。

“爹,娘。”她喊道。

殷修文与秦氏分别应了声,秦氏问:“阿璇可有好些了?”

“还是那样。”她坐了下来,说道:“弟弟的事儿我已经让人去打点了,我已让人备了马车,明早出来后直接上马车回恭城。这儿毕竟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殷修文头一次这么爽快地附和:“对对对,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明早我和你娘去接朗哥儿,到时候我和你娘一起回恭城,你事儿多,阿璇又还没醒过来,不必送我们了。”

阿殷淡淡地道:“好。”

殷修文实在不愿与女儿多待,此刻已然起身,说:“我去收拾细软。”屋里只剩阿殷与秦氏两人,秦氏满腹酸楚,也不知何时起,与女儿相处起来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一切都是陌生的。

此时,阿殷忽道:“娘当初是怎么嫁给爹的?”

问题来得突然,秦氏惊愕了下,脸皮一红,说道:“你祖父相中了我,让人到你外祖父家提亲,两家长辈觉得不错,择日成婚。”

阿殷问道:“祖父当时便在恭城?”

秦氏正愁着不知和女儿说什么,现在女儿开了道口子,秦氏抓住了,连忙道:“你祖父早年在外经商,后来在恭城成了家,你祖母走得早,我嫁过去时已经不用侍候婆婆了。刚嫁过去时,你娘心里也忐忑,你父亲的性子你也知晓,新鲜一段时日,新人也熬成旧人了。你祖父性子虽怪癖,平日里一言不发的,但十分护着我,尤其是我怀了你后,你父亲要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你祖父头一个饶不过他。”

提到当年,秦氏脸上还有笑意,又道:“我生下你时,你父亲见到是个女孩儿,脸都垮了,你祖父倒是乐坏了,揍了你父亲一顿,说女儿也是孩子,照样得疼着。你是家中的长孙女,你祖父特别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