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双更合一)(第2/4页)

姜稚衣轻笑了声:“来了这上好的酒楼,不好好吃菜,却在这儿大说梦话——大表哥若不知这嘴该怎么用,要不便割了吧?”

方宗鸣一个激灵,上脑的酒霎时醒了一半,酡红的脸也像霜打过一般白了下来。

翠眉沉着脸端起手,看了方宗鸣一眼,又扫过雅间里那一张张醉脸:“郡主说的是,刚好公主宴席上的凉拌猪嘴和香卤猪耳都还少一味原料呢。”

“是吗?那这酒楼开张的大好日子,可要备齐了。”姜稚衣从鼻腔里轻哼了声,甩袖回身,抬脚朝楼上走去。

众人两股战战地目送姜稚衣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摸了摸耳朵嘴巴,后背淌下一层淋漓的冷汗。

三楼雅间,丝竹管弦乐声袅袅,中央宽阔的圆台上,十数个穿着清凉的西域舞姬裙裾翩飞。

女客们分席两边,三两一堆地说着笑。

姜稚衣的心情全在一楼被搅了,兴致缺缺地进了门,由侍女摘去了帷帽斗篷。

一群离门近的贵女连忙起身要与她招呼,迎头赶上她这一张没好气的脸,又瑟瑟打住坐了回去。

上首主座,宝嘉公主一袭曳地彩纱拂拂裙,一双丹凤眼妆容妩媚,正倚着凭几与人谈笑风生,听见动静直起身来:“哟,是谁惹了我们小永盈不高兴?”

翠眉将姜稚衣引到上首,请她在宝嘉身边落座,低头与宝嘉耳语了几句。

“有这等事?”宝嘉挑了下眉,眼底浮起一丝嫌恶之色,给翠眉使个眼色示意她去打点,靠过去挽起姜稚衣的臂弯,“阿姊这便将那些个不入流的东西扫地出门!今日这流言既出我的酒楼里,便不会流到外头去,你且安心。”

姜稚衣脸色好看了些:“有劳阿姊。”

“怎的一月不见还与我生分了,气成这样,这流言——莫不是真的?”

姜稚衣松了眉头回过神:“怎么可能!”

“那你脸红什么?”

姜稚衣一噎,从前好似也不曾这般在外挂过相,否则她与阿策哥哥早便暴露了,如今怎的竟越活越过去,一听人提起他便沉不住气。

“气的罢了,”姜稚衣冷哼了声,“造谣我与谁不好,偏是沈元策,阿姊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他的恩怨。”

“啊,倒是差点忘了!这可怎么是好,我今日给他也下了帖子,你俩见了面不会打起来吧?”

“他来了吗?”姜稚衣扬首朝屏风之外的男席望去。

宝嘉微微笑着:“没呢,耐心等等,兴许一会儿便到了。”

看着宝嘉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神,姜稚衣清清嗓,捏起手边的茶盏,慢饮下一口茶,缓缓转开头去。

这一转,忽觉一道窥探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姜稚衣朝下首望去,瞧见个上穿雪青色竖襟长袄,下着茶白色褶裥裙,佩饰素净的少女。

似是见她发现了,对方立马躲闪开了目光,握着茶盏低下头去。

她许久不出来,这雅间里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她,这道目光却不太一样,似乎一直盯着她的唇,仿佛在努力读她与宝嘉的唇语。

姜稚衣回想了下,此人是在她后边进的雅间,她与方宗鸣等人对上时,此人好像就在她身后楼梯拐角处,或许听到了那些浑话……

姜稚衣问宝嘉:“那是谁?瞧着有些眼生。”

宝嘉看了看下首:“裴相家的小女儿,裴雪青,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平日大门不出一门不迈的,不怪你眼生,我都眼生……不过说起来,最近倒好像常在外边看见她,许是到了年纪,借宴席出来相看对象罢。”

姜稚衣朝裴雪青看去一眼。

与其人打扮一样,眉眼生得清秀淡雅,巴掌点儿大的精致小脸安安静静低着,也不与左右说话,瞧着不像多管闲事的长舌之人。

既是裴家的姑娘,应当也是聪明人,懂得有些话听过就忘才是,怎还好奇起她来了?

正想着,翠眉领了个仆从进来,姜稚衣无意一瞥,瞥见一张眼熟的脸——

是青松。

姜稚衣往男席那儿望去,没见元策到场,一转眼,青松已低着头行至跟前,朝上首行了个礼,自报了家门。

“小人见过公主、郡主,我家公子身在军营,不便赴宴,特命小人送上一份贺礼,聊表祝贺。”

“这么忙呀,可惜了。”宝嘉瞟瞟姜稚衣,“永盈想不想拆开看看?”

“想——什么想,又不是给我的贺礼!”

宝嘉笑着招招手,让翠眉呈上礼匣,打开一看,是尊金镶玉六脚貔貅,寓意辟邪招财的。

姜稚衣瞄了眼,朝青松阴阳怪气一笑:“我还以为你家公子只会送宝剑呢。”

“……”青松冷不丁一阵心虚,埋下头去。

姜稚衣:“宝嘉阿姊这宴席要摆上一天,入夜才歇,你家公子是多日理万机,整日都抽不出一点空闲?还是他如今军功在身,目中无人了,连宝嘉阿姊的面子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