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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关口先生。"
"嗨,好久不见。"
夫人--中禅寺千鹤子抬起头来亲切地对我们微笑。白皙的肤色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看起来颇有西洋美人之姿。
但,既然她现在人在这里,那我妻又是到哪儿去了?
"千鹤姐,你今天没跟雪绘一起出门啊?记得说要去看乱世--"
"啊,你说电影嘛。那个预售大排长龙,没买到票呢。我记得雪绘好象说今天要去购物的样子。"
"原来如此啊。"
多么少根筋的丈夫啊。千鹤子望着鸟口,似乎觉得很奇妙。
"对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青年叫做鸟口,算是我认识的,编辑。"
"敝姓鸟口,经常受到、呃、敦子小姐的照顾。"
"哎呀,是是,有听说过呢。也请您多多指教--哎呀哎呀,怎么站在门口就讲了起来了,来来,先上来吧。"
千鹤子露出爽朗的笑容引领我们入内。
"千鹤姐,今天书店好像休息,京极堂不在吗?"
"嗯,不过客厅里倒是有尊摆臭脸的地藏石像。"
"客厅?"
虽然京极堂怎么看都无心做生意,但也很少没理由就休息,可是他休息时大多会闷在书房里。
"哎呀,因为伊左间先生来访,一直待到刚刚才离开的关系。"
"伊左间屋的伊左间?真难得。"
"听他说好像要去旅行。"
伊左间屋--伊左间一成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在町间开了一家叫做"伊左间屋"的钓鱼场,是个很独特的人。跟京极堂一样,商店名称直接变成了外号。他这个人像是鱿鱼丝一样越嚼越有味。可惜到町田的交通不方便,没什么机会与他相见。
檐廊面向庭院,庭院整理得很干净。不知是夫人整理的,主人整理的,还是请了专门的师傅来整理,总之我从没见过这对夫妇在整理庭院的模样。
"刚刚那位女士是敦子小姐的姐姐嘛,长得好像哦。"
鸟口说话像女人一样扭捏起来。
"很遗憾的,你的猜想大大错误。跟敦子有血缘关系的是那个家伙,你看。"
我用眼神向鸟口示意。
一如往常,檐廊上睡着一直彻底欠缺警戒心的猫。纸门敞开的客厅上坐着一个穿着夏季和服的芥川幽灵。
白天出现的幽灵还是老样子,带着仿佛亲戚全都死光的臭脸读着古书。
在我们踏进客厅前,幽灵头也不抬地发出声音。
"嗨,关口,好久不见了,可是久归久也该有个限度;要来时几乎每天都来,而不来时却又整整两个月不来,能不能拜托你别把我拖进你那种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人生态度里?"
别说抬头看我们,他的视线甚至未从书上移开。
"唉,会那么忙我也很意外啊。我今天来是有点事想找你商量。另外,这位是--"
"--《月刊犯罪实录》的鸟口守彦是吧。"
"咦?"
鸟口不仅来不及被介绍,也失去打招呼的机会。
"怎么,你们两个别老师站着,找个位置坐下如何?看,连坐垫都帮你们准备好了。"
京极堂总算抬起头来,微微笑了。
我与鸟口的心情像是被狸猫作弄了一般,依言乖乖坐下。
"请问。"
"初次见面,我叫中禅寺秋彦。跟这位关口先生是学生时代至今的朋友--不,应该说,算是彼此相识而已。"
故意订正是想表示,他跟这种家伙算不上朋友,而所谓的这种家伙指的当然就是我。说明白点,他就是故意要瞧不起我。今天的说法还算多少有点收敛,京极堂平时一向毫不讳言跟我不算朋友的。
但这一连串的先发制人实在干得很漂亮。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先被拖入对方的步调之中了。
可是京极堂为何能断定我带来的这位青年就是鸟口?我本想开口询问此事,却被按捺不住的鸟口抢先。
"这样啊,我们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