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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还是一样难以理解。今天现场有个初学者鸟口在,能不能说得更好懂一点啊?"

京极堂抚摸着下巴,带点不耐地回答:"嗯嗯--譬如说,有个人讨厌用剪刀剪纸,他是个剪刀否定论者,所以他多半是不会使用剪刀,但这并不表示他不知道剪刀为什么能剪纸的道理。相反地,恐怕就是很清楚才不想使用的吧……这个比喻似乎没什么一般性。对了,武器--许多人认为不该拥有及使用手枪,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不使用手枪。我的意思就是如此。"

"这点我懂,但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能像个算命的一样准确说中鸟口的身份与过去现在发生的事情?鸟口,你的却是跟这个人初次见面,且他说的也全是真实发生过的嘛?"

鸟口难得显出一副乖顺的模样,说:"是的,小时候的事情忘光了,不过都是真的,我真的在神社里玩耍过。"

"既然如此,京极堂,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这个青年吧?你为什么能知道连熟人的我都不知道的,不,甚至连这个青年本身都不记得的过去?快让我们了解你的把戏的幕后真相嘛,怎么想都很不可思议啊!"

京极堂微笑,呼地吐出香烟的烟雾,接着说:"这世上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不可思议的哪,关口。"

"不,这次我可不让你瞒混过关了,你每次都用这招来欺骗我。"

"谁欺骗你来着了,别破坏我的名声。"

"那就快给我交代清楚,这把戏到底是怎么玩的。"

既然是京极堂,肯定不会说出什么灵视什么读心术之类的话来。所以一定有什么玄机。

"既然没把戏也没玄机,我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了解。"

"什么?"

早就知道了?什么意思?

"京极堂,你说很早就知道了,可是这不可能啊。鸟口来我家是偶然,而我临时起意带他来这里也是偶然。况且决定作这些事情也仅是在三四十分钟前,你不可能知道啊。"

"为何如此断定?不管你们作这些决定是在三十分钟前还是十分钟前都没有关系,因为我是在五分钟前知道的。"

"五分钟前?"

"没错,你们来这里时,我刚好去了一趟厕所,所以人在玄关附近。你不是向千鹤子介绍鸟口吗?所以我自然知道与关口巽一郎一起来访的青年是鸟口守彦,我都亲耳听到了嘛。"

"什么嘛!这根本是诈欺!"

"谁跟你诈欺了。我既没偷听也没先溜回客厅等候,是你们自己来得晚点罢了。"

我们的确是站在门口多听了两句。

但鸟口似乎一点也无法释怀,接着又向京极堂质问:"可是,中禅寺先生也说中我的身份与工作上的事情了,还不知如此--"

"哼哼哼,关口,千鹤子在你跟她介绍鸟口时说了什么?"

--哎呀,是是,有听说过呢。

有听说过,夫人这么说了。

"啊,所以说你们从小敦那里听说过鸟口的事情了嘛!"

"正是,敦子那家伙昨天来这里一趟,频频称赞鸟口是个懂幽默、令人愉快的青年。所以我事先知道了鸟口的工作地点、工作内容、人品人格--等等的基础知识。这些以外,鸟口,你也曾跟敦子抱怨过妹尾先生对分尸杀人事件没什么兴趣是吧?"

"这么说来,的确曾抱怨过好多次耶,原来如此,那么那栋箱馆的事也是从敦子小姐那里听来的吗?"

京极堂在听到鸟口提到箱子的瞬间,立刻皱起眉头,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嗯,正是如此,但是--鸟口,奉劝你真的别去深入探究这件事。关口,你也一样。"

京极堂瞪着我说。

看来他肯定多少知道那栋建筑区的内幕。

可是现场的气氛令人难以开口询问,反正这名男子只要是不想说的事情,在怎么问也不会泄露半点消息,我便乖乖地点头了。

且比起这些问题--现在想问的另有其事。

"等等--京极堂,你刚刚的话里有一点还是无法说明。鸟口说他不记得在神社游玩过的事情,因此不可能是敦子对你说的,但你不只能说出祭神小屋的数量,还知道杉树跟旗帜。鸟口,这些都说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