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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了吧,这是理所当然的。话说回来,小姐,你究竟是从哪里打听到本寺的?”

  

  “呃……我听说的。”

  

  “从哪里?”

  

  饭洼拿出记事本翻阅,说出几间寺院的名字。老师“嗯嗯”的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哦?是那里说的啊,那里的话的确有可能哪。或者是……嗯,那里的话,或许是了稔师父事先安排的。”

  

  “事先安排?怎么做?”

  

  “他和那边的和尚应该很熟才是。”

  

  “了稔和尚吗?了稔和尚为何要做这种事?”

  

  饭洼一脸的不解。

  

  “请、请等一下。呃……老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益田探出身体问道:“被害人是推动采访调查派吧?或者说,根据刚才老师的话,感觉更像是被害人自己主动策划这次调查采访的……?”

  

  “老衲认为有这个可能。”

  

  “这是为了什么?”

  

  益田紧咬不放,有点刑警模样了。

  

  “没什么,了稔师父想要毁掉这座寺院。他和其他人不同,不中意这里的生活,所以才想要把它公之于世吧。或者是想挫挫教团的威风。所以他有可能事先疏通,故意向一些寺院和尚透露这件事,让他们把明慧寺的名字告诉小姐。对了,这么说来,了稔师父感觉好像事前就知道这次的调查实验了。”

  

  “哦?可是老师说他不中意这里的生活,意思是被害人厌倦了修行之类的吗?”

  

  “不是那样的。虽然他是个疯癫和尚,但是如果厌倦修行的话,早早辞别下山就成了。”

  

  “哦,呃……”益田更进一步挪近膝盖诘问,“请告诉我更详细的情形。小坂了稔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老师大概是这座寺院里最能够沟通的人——益田一定是这么认为。

  

  我也这么感觉。不管询问什么人什么问题,僧侣们的回答都模糊不清,无论再怎么打听,活生生的小坂了稔还是有如存在于迷雾当中。从侦讯中完全描绘不出被害人的轮廓。说起来,和僧侣们之间的对话根本无法成立。和尚虽然有问必答,但他们的回答却让人无法提出更进一步的问题。因为他们的回答令人无法理解。像我只是在一旁听,更是茫然不解。

  

  老师稍微变换声调回答:“了稔师父是个很有意思的和尚。他不管对任何事都加以反抗,予以否定。所以……他本来好像是镰仓一座大寺院的僧侣,却遭到上头排挤,才会被流放到这儿来。”

  

  “他性情乖僻吗?”

  

  “不是的。禅这个玩意儿啊,不否定就无从开始。遇佛杀佛、遇祖杀祖、遇亲杀亲——舍弃一切,否定一切,才得以开始。若不这么做,就无法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吧?了稔师父完全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他甚至还说‘谁要给你悟道’,非常率性。”

  

  “杀亲?好危险的教义呢。”

  

  “说是杀,也不是真杀。这算是一种比喻——不,也不能这么想。应该说无论是父母还是师父,甚至是佛祖所走出来的道路,都不能够遵从吧。借花献佛总是徒然。佛祖这样说、老师这样说,但这终归是别人的意见,那样根本就没有自我可言,关键就在这里。所以必须杀掉这些东西。无论再怎么正确,即使那是佛道,也不能够受其束缚。若无自在的精神与绝对的主观,就无法完成禅的修行……”

  

  “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不,不懂。”

  

  益田说,老师笑了。

  

  “不不不,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听懂,那还得了?哈哈哈。就是为了理解,才会去修行啊。这不是用道理或话语述说就可以理解

  

  老师故意避重就轻:“复杂的事我不懂,老衲只是个不谙世事的老头子。就算你说什么沟通不沟通的,也完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