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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记录中找不到?
没有登记在宽永时代的末寺账的理由可以明白,因为那个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没有被记载在明治初期的记录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就连建立时的记录都没有……
——果然不寻常。是被抹消了吗?
敦子问道:“那么现在这座寺院的经营是……”
“靠援助金和托钵。此外还有旱田,虽然种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援助金?来自于哪里?”
“是来自于各教团、各宗派的援助。嗯,除了老衲以外的僧侣,都是从各教团派遣过来的。”
“各教团派遣的?”
“对,你们没从慈行师父还是觉丹师父那里听说吗?”
“没听说。”益田异样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样啊。就算隐瞒,迟早也是会知道的啊,真是拿这些和尚没办法。实在对不住啊。例如说,佑贤师父和常信师父是曹洞的和尚。然后老衲和慈行师父,还有过世的了稔师父是临济。没有黄檗的,不过这里啊……”
——是形形色色。
佑贤也曾这么说过,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法脉是乱七八糟。一开始大家都是被派遣过来调查的,来调查这里是不是自己宗派的寺院。所谓的援助,本来也是调查费用。可是啊……”
老师说到这里,从腹部深处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烛影晃动,影子扭曲。
“这里啊,不是那样的场所。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间忘了当初的目的,现在只是待在这里。然后,没有任何人愿意离开。离不开这里了。”
——离不开?
“是离不开啊。虽然已经很久了,但刚开始时,老衲还像师父那样四处调查……”
老师说到这里,没了下文。敦子追问:“即使如此,还是什么都……”
“你说的什么是指什么?”
“呃,就是可以作为证据的……”
“哦,没有没有,什么都查不出来。”
老僧摆摆手。
“就算想调查,也无从调查起,因为师父已经调查得够彻底了。而且这座寺院很大,老衲一开始带了三名左右的云水过来,根本不够。所以过了两年左右,过世的了稔师父和现在的贯首觉丹师父各自率领了和尚进来。之后年年增加。直到战前,大家都还非常热心地调查。也有教团委托大学教授之流的悄悄来访,即使如此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喏,那些学者要是没有文献记录,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就算看出些什么,也得不出个结论。要是找不到寺传或缘起就没法子啊,总之完全不行。”
今川问道:“即使是学者,也完全看不出什么吗?例如说从这里的建筑样式之类的……”
“好像看不出来。建筑物什么的,也可以故意建成过去的风格。而且说是学者,也是偷偷派来的,没办法大规模地调查。不过这里在明治时代看起来就很古老了,一定是江户时代以前兴建的没错,但到底是镰仓还是室町,完全不清楚。不过现在学问也进步了,请人来调查的话,或许可以查个水落石出哪。喏,什么技术革新、科学进步,听说只要调查建材,就可以测出年代了不是吗?”
“呃,某种程度的话……应该可以吧?”
敦子补足今川的话:“虽然不全然精确,但是可能吧。”
“就是吧?老衲这次会赞成协助大学教授调查那个……脑波吗?老实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什么?”
“现在大家似乎都已经放弃查出这里的庐山真面目了。不,或许都已经忘了。说起来,就连教团的高层也似乎完全忘了这里。到了战后,教团完全无视于我们。虽然勉强还会送来援助金,但那已经成了惯例,是惰性。世代好像也交替了,他们可能也不晓得是在援助些什么吧。包括老衲在内的三十六名云水,全有如被放逐到孤岛一般,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所以老衲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