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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榎木津还这么说。他看见和尚了吗?不管怎么样,益田会起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敦子庇护饭洼似的说道:“可是益田先生,这次我们会来到这座明慧寺,是近乎偶然的。要是明慧寺拒绝采访,我们就不会来了。饭洼姐不可能和这个地方有私人的关系。”

  

  “中禅寺小姐,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他们答应采访,应该是相当久以前的事了吧?”

  

  “嗯,是这样没错。”

  

  “而且这次的采访,也是因为得到调查脑波的许可才企划的吧?”

  

  “这……是的。”

  

  “换句话说,你们收到回信,得到调查的允诺,才要求采访;原本调查脑波的委托,是在更早之前。而这座寺院的信件往返相隔一个月左右,所以至少从四个月以前开始,饭洼小姐就与这座明慧寺有关系了——不对吗?”

  

  “唔,是这样没错……”

  

  “而且饭洼小姐昨天自己说过,她虽然不知道这座明慧寺的名称,却从以前就知道它的存在。再加上她似乎是在这附近出生的——我也不想怀疑,但是她有十足的理由受到怀疑。而且就算我不怀疑,山下先生也在怀疑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好了,敦子。”饭洼总算发出像样的声音来,“其实我……没错,我有事相瞒。”

  

  “饭洼姐,你真的……”

  

  “敦子,对不起。我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没办法。”

  

  “是和犯罪有关的事吗?”

  

  “我想是……没有。”

  

  “若是方便,可以请你一并告诉我你今天的行动吗?”

  

  “我在找人,”饭洼说道,“我在找一个人。然后,实在是太过于巧合……可是,我觉得应该不可能有这种事……”

  

  “不管是什么事,都请尽管说吧。刑警益田龙一会视情况捂住耳朵的,我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可以通融的警官。”

  

  “这种信念我想还是不要大大咧咧地标榜比较好哟,益田先生。”

  

  敦子说,益田便“嘿嘿嘿”笑着,说道:“哎,也是啦。我只是想说现在既不是讯问也不是侦讯,所以……”

  

  于是,饭洼响应益田要求,总算吞吞吐吐地开始述说自己的事。

  

  “我出生在小涌谷上游,蛇骨川旁的一个小聚落。现在老家已经搬到仙石原了,不过直到战前,我们都一直住在那里。是发生在那里的事。”

  

  饭洼述说时,依旧低垂着头。

  

  “那是个小聚落。产业几乎都是锯木加工,我家也是靠着收入微薄的渔获——大多是捕捉早饭吃的鱼而已——再来就是锯木加工了。家父一整天转着辘轳,主要做些响陀螺、掷套圈环等玩具。当时那一带的一般传统家庭似乎都是如此,不过我小的时候家境贫苦,家母必须外出采伐原木,贴补家用。家父总是说,以前日子过得更加悠闲。家兄在宫之下的旅馆就职,家境变得宽裕一些后,家父过世了,那是昭和十二年的事。那个时候,我就读宫之下的一般小学。学校很远,上学非常辛苦,但是还有从更远的地方来的孩子,我也不敢有所抱怨……不,那个时候过得非常快乐。那是……对了,是家父亡故三年之后的事。”

  

  十三年前,昭和十五年正月的事。

  

  中日战争爆发后第三个新年,以纪元二千六百年[注>如此欣欣向荣的宣传展开的那一年,我记忆犹新。

  

  注:纪元是以神武天皇即位的那一年为起点的日本纪年法,亦称皇纪、皇历、神武历。纪元早于公元纪年六六。年。日本自明治到昭和二十年战败之间,与元号同时并用纪元。战争时期为了强化“神国日本”的观念,曾盛大庆祝纪元二六〇〇年。

  

  那一年对我而言,与去年同样是无法忘怀的一年。这对现在身在仙石楼的久远寺老人来说也是一样吧。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