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法院石像鬼(第4/8页)
我们在一间专为法庭工作人员保留的小办公室里找到了乔叟。他勾着身子俯在书桌的抽屉上,正在清理一些铅笔和记事本。
他把这些办公用品堆在桌上,紧挨着的是一张他自己在战时的照片。照片上,乔叟身着一级上士的军装。他抬头看了看我们,然后说:“用不着你们告诉我,我知道自己被解雇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贝利法官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伙伴。梅特兰对我恨之入骨。不过贝利是个真正的绅士。当所有人都在背后说我坏话的时候,只有他坚持让我留在这个岗位上。”
“什么坏话?比如说你像石像鬼?”我问。
“没错,就是这样。这份工作对长相的要求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水里怎么会有毒的,蒂姆?”蓝思警长问。
“我哪知道!”
“是不是你干的?”
“我说过了,法官是我的朋友。”
“但你没准觉得他不再是你的朋友了,没准就是你干的。”
“胡说,扯淡!”他几乎要哭出来了,“走远点,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蹒跚着走向衣架,“瞧,我现在要滚蛋了。用不着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我友好地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这里也许还需要你,蒂姆,为了找出杀害法官的凶手。我有些事想问你—你给水壶注水的时候,有没有闻到类似于苦杏仁的味道?”
“我不知道苦杏仁是什么味道,”他回答,“连正常的杏仁是什么味道我也不知道。这辈子没闻过杏仁。”
“法官临死前说的话是‘石像鬼’。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没道理的!他从来不会这样叫我!法官一直都管我叫蒂姆。”
“最后一个问题。今天中午重新开庭之前,你是不是忘记给水壶加水了?”
“没有,不可能忘记。我一直按照法官的指示将水壶注满。”
蓝思警长让他暂时留在法庭待命,便和我回到法院大厅。
我留意到陪审员之一的兰德·史密斯女士正在和辩护律师西蒙斯交谈。
“真可怕,不是吗?”她悲伤地摇着头,“而且就发生在我们大家眼皮子底下!”
“对我的客户来说也很糟啊,”西蒙斯自顾自地说,“现在他得在牢里把屁股坐穿,直到他们决定重审。我打算让法庭驳回起诉,或者让他自己支付保证金获得保释。”
“机会不大,”蓝思警长说,“弗拉维小弟还没结婚,在这一地带无依无靠。他是个流浪汉,一旦让他出狱,那我们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儿了。”
西蒙斯把公文包一夹:“我希望法院能有不同看法,警长。”
我们看着他迈开大步离开大厅,兰德·史密斯女士问我:“山姆医生,既然陪审团已经被遣散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投票?”
“实话实说,我还没想好。”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好了,”她说,“我认为是加斯特罗太太把自己的丈夫给杀了,然后让亚伦·弗拉维背黑锅。她陈述证词的时候一直在嚼口香糖。我从来不相信在公共场所嚼VI香糖的女人。”
“也许你说得有一定道理——我是指弗拉维背黑锅的部分。”我承认。
“你觉得法官是怎么被害的?是不是整个供水系统被污染了?这事儿发生之后,我都不敢喝饮水器的水了。”
“饮水器没问题。”贝利法官在我怀里咽气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法庭里的饮水器有无问题。水很干净,塞子也没有被动过手脚。
“感谢上帝!”兰德·史密斯女士说完,跑过去喝水了。我们镇的另一位法官——将陪审团遣散的那位——名叫布鲁斯·梅特兰。他是个壮实男人,为人友善,一个典型的地方政客。蓝思警长回监狱察看亚伦·弗拉维的状况,趁此机会,我决定去梅特兰的办公室拜访。
“欢迎,霍桑医生,”他挥手请我进屋,“您是被我遣散的陪审团的一员,对吗?”
我点了点头:“好容易有个机会担任本镇的陪审员。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可说不准。北山镇一直在发展。我们将会需要更多的医生,也需要更多的陪审员。您在想什么?”
“我敢肯定,我脑子里想的事儿和您一样——贝利法官。”
他悲伤地摇了摇头:“可怜的家伙,谁会干出那种事呢?”
“这正是我来此想要请教您的问题。”
“他没有什么敌人——除了那些曾经被他判刑的罪犯们。但这对法官来说是家常便饭,这是我们的工作啊。”
“我和老蒂姆谈过了,他认为既然贝利已死,您将会剥夺他作为法院工作人员的职务。”
“唔,我没法儿假装自己喜欢乔叟。那个丑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