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廊桥谜案之续(第4/9页)
“发——发生什么了?”她无法理解这一幕场景。
“你丈夫中弹了。”
“他——”
“真抱歉,他过世了。”
她仰面倒下,我连忙抱住她,对同过来的人群大声叫道:“请让一让!”
“她没事吧?”玛丽·贝斯特在我身边出现。
“我想是的,帮个忙,把她带走好吗?”
“我试试看。”
乐队里一个抱着大号的红发孩子挡在我面前,我告诉他:
“来,把乐队叫到一起,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列队,行吗?”他退去后,我再次将注意力投向死者:“警长,找点什么东西盖住尸体,让罔观的人都散了吧。”
“我的车上有块毯子。我用无线电通知了警员,也叫了救护车。”
“很好。”
“医生,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知道就好了。”
正说着,救护车已经到了,人群让出一条路来。“剪刀手”斯文尼扮演了交通督导员的角色,引着救护车开上廊桥。“搬动尸体前,我们得先拍些照片。”蓝思警长说。
“那是自然。”我转过身,仔细打量廊桥的木板墙壁,特别是正对着索莫塞特镇长被枪击时那位置的地方。木板排得整整齐齐,没有被子弹击中的痕迹。
“别忘了火药的灼伤,”警长提醒我,“肯定是近距离射击。”
“我知道,但当时这里没有别人。肯定还有别的解释。”
几名警员陆续到场,在搬动尸体前拍摄现场照片。蓝思警长吩咐了几句,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我能想得出的唯一解释是,某位凶手在这同一座廊桥又给了你一桩不可能的罪案。”
这个冬日的下午依旧阳光灿烂,多数镇民在廊桥附近逗留不去,三五成群地谈论他们看见的和没看见的。玛丽·贝斯特和薇拉陪着格雷琴·索莫塞特,尽量想办法安慰她,我和蓝思警长走来走去,勘察积雪的地面,一边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线索,一边交流着意见。“首先必须考虑自杀。”我说。
“但没有枪。”警长提出疑点。
“记得上一桩廊桥谜案的时候,我提到过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雷神桥案件吗?在那篇故事中,自杀者在枪上绑了重物,把绳子拉过桥栏杆,开枪后,重物带着枪掉进了河里。”
蓝思警长叹了口气,有些恼怒地说:“医生,没时间胡思乱想了。被杀的是镇长,我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否则镇议会就要拿我开刀了。咱们眼睁睁地看着索莫塞特驾着马车穿过廊桥,他的手里没有枪。即便有,也不可能通过重物落进水中,因为桥的两侧和顶上都是木板。你连个子弹孔都没找到。”
“是啊,”我不得不同意,“我只是想排除自杀的可能性而已。如果不是自杀的话,廊桥使得这个案件变成了上锁房间谋杀案。”
“此话怎讲?这是一座桥,又不是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或者说这座桥——只有两条路可供进出。乐队在他背后,我们在他前面,足有两百来号人。警长,从以往的经验中,你应该已经知道:上锁房间的谜题通常只有三种解法。他或者在进入廊桥前已经中弹,或者是在廊桥上中弹的,或者是离开廊桥后才中弹的。”
“他没有离开过廊桥,”警长提醒我,“没有活着离开。”
“那么,我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了。他是否可能在上桥前已经中弹,忍着伤痛,把马车赶到了那个地方?”
“我看不太可能。那处伤口是即刻致命的。他驾车过桥时还活着,还在催促马匹快些跑。他一只手持缰绳,另一只手拿马鞭。”
“我同意你的看法,警长。那么,还剩下什么可能性呢?他肯定是在廊桥中受到枪击并死亡的,但现实却又不可能。”
玛丽·贝斯特走过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格雷琴·索莫塞特快崩溃了,山姆,我这就送她回家上床休息。你有什么药可以给她的吗?”
“我的包在车里。警长,我等会儿再找你。”
我跟着玛丽到了车边,打开门锁,啪的一下打开每个医生的护身法宝——随身医药黑包。“给她吃两粒这个。能帮助她睡眠。再给你一张处方,以防她还需要更大的剂量。”
“谢了,我稍后给你打电话。”玛丽说完走向薇拉·蓝思的车子,我看见索莫塞特已经坐在了前排的乘客座上。
我站了几分钟,端详着人群;尸体已经搬走,观众也开始散去。安娜·内吉尔,我们的图书管理员,正在和“剪刀手”斯文尼谈话,我朝他们走了过去。“警长找到什么线索了吗?”看见我,安娜劈头就是一个问题。
“还非常少。”
她的面容通常很安详,此刻却显得既憔悴又苍白:“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帮助镇长研究那些百年内的大事件。他有很多个夜晚泡在图书馆里,翻查往日的剪报。我实在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