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廊桥谜案之续(第5/9页)

“谁也不愿相信啊,安娜。”我说。

“剪刀手”哀伤地摇着头说:“老威尔曾经跟我搭档做过生意。他不该死得这么凄惨可怕。我开理发店的时候,他每天早晨去马具店的路上总要过来刮脸。那时候他的生意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我最后终于说服了他,跟我一起做房地产。”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问。

“一九二二年吧,山姆,你刚在北山镇执业的时候。”

“我或许还要找你聊聊这些事情。”我说。这时候,我看到了蓝思警长,我想去跟他继续讨论案情。

警长在向几个高中乐队的孩子询问情况,孩子们正在准备登上返回辛恩隅的巴士。他们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不寻常的地方,不过有个孩子认为他看见镇长头部附近曾闪过一道光。“谁听见了任何像是枪声的响声吗?”蓝思警长问。但谁也没有听到。

“记下他们的名字了?”目送巴土远去的时候,我问警长。

“警员记下了。该死,医生,他们为何啥也没有看见,啥也没有听见呢?”

“他们在演奏《扬基·督德尔》,闹腾得很。我们站在桥的另一头,跟他们隔了段距离,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他们为何啥也没有看见呢?”

“有个学生认为他看见了一下闪光。但是,阳光照得他们的乐器闪闪发亮,我们无法确信他们真的看见了任何东西。”

“我们肯定没有看见枪手——无论男女——走到索莫塞特身边,或者骑马追上他,对准他的脑袋开了一枪。”

我们走到道格·坦纳照看马匹和马车的地方,他正在等待警长点头,好带马匹和马车回家。道格比我略年轻几岁,大多数时间都穿着骑马裤。他拥有几匹得过奖的马,还曾经在普罗维登斯和波士顿的马展上骑着它们登场表演。

“可以让我把马车带走了吧?”他问警长。

“先让我仔细看看再说。”我告诉坦纳。那匹马站在旁边,颇为温驯。我轻轻拍了拍它,把注意力集中在马车上。马车放下了顶篷,车身没有nJgJL曾经靠近过镇长的头部。凶手开枪时毫无阻碍。我用双手抚摸着车身框架和内部装饰,但除了几滴血以外却一无所获。“啥也没找到。”我这样告诉蓝思警长。

他对坦纳打个手势:“带走吧。我们若要别的东西再联系你。”

我注意到像是镇长那件长礼服的衣服和马鞭扔在廊桥的一面墙壁旁。“那是什么?”我问。

“救护车上的工作人员检查他的时候,脱掉了他的外衣。我已经翻过口袋了。都是空的。”

话虽如此,我还是上前翻查了一遍,希望这个举动不会触怒警长。已经相处了十八年,他大概已经清楚了我的种种怪癖。然后,我捡起了编织皮带把手的马鞭。马鞭的做工很精细,说不定是索莫塞特亲自编织的。“少了一样东西。”我看着廊桥的地面说。

“少了什么?”

“大礼帽。他的帽子去了哪儿?”

警长和一名警员在廊桥上寻找不见了的大礼帽,我回头走向安娜·内吉尔。“剪刀手”斯文尼离开了,她正在和布鲁斯特博士说话。“我可以来安排追思仪式。”布鲁斯特博士说道。

“呃,那你得先跟索莫塞特夫人谈谈了。我不记得镇长经常去教堂。”

安娜对镇长的了解显然比我多。她转向我,脸上带着哀伤的笑容,问有什么能帮我做的。“我刚刚想到警长在图书馆翻看的那些旧剪报。你记得剪报里都有什么内容吗?”

她努力回忆着答道:“我记得他对一九二二年特别感兴趣。明天你来图书馆一趟,我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蓝思警长没有找到镇长的帽子,空着手回来找我。“天晓得帽子去了哪儿,”他说,“你觉得那很重要?”

“很可能非常重要。镇长的右太阳穴中弹。那一枪也有可能只崩掉帽檐,不伤到人。”

“我问问观众,看有没有人知道帽子的下落。”

我独自驱车回家,惦记着玛丽·贝斯特有没有把索莫塞特夫人安顿好。我进屋不到二十分钟,电话铃就响了。是玛丽汇报结果:“她现在安然入睡了。我告诉她,明天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怎么安排葬礼。夫人在普罗维登斯有个兄弟,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和妻子今天连夜开车赶到北山镇。镇长的女儿明天也能从大学回来。”

“很好。明天早上我要先去一趟图书馆。我想和安娜·内吉尔谈谈索莫塞特镇长最近在研究的那些历史资料。我记得上午没有安排病人,要是出了什么急事,你可以在图书馆找到我。然后我打算去探望一下索莫塞特夫人。”

星期一早晨,温度爬升到了四十度出头,这是一月里的解冻天,积雪纷纷化作春目的小池塘。我开着车来到北山镇公共图书馆那幢四方小楼。图书馆不过短短几年历史,但很自豪于其近万册的藏书和完整的本镇历年公告收藏。镇长从这里开始探索本镇历史是再符合逻辑不过的选择了,更何况还有安娜这位镇志编纂人从旁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