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警署来的男人 (7月20日,星期二)(第5/17页)
“没有,麦克副探长。史维斯老师也不知情。我在史维斯老师的手下学习了一年、两年还是更长的时间。不过要彻底掌握你们的语言还真不容易。不过因为僧侣每天必须在心里默诵一两百页的经书。所以史维斯老师说,那样学英语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说的很对,我就是那样学英语的。”
“你说的挺好的。” 威斯特伯鲁评价道。喇嘛听罢开心地笑了,可他又急忙摆摆手说。
“不,先生,还不够。藏文的话学到那个程度还不行。霹雳鼠年——也就是你们的1936年,我离开了大吉岭。”
“你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钱是从哪里来的呢?”麦克问道。
“我的寺庙给我一部分黄金,我在大吉岭和英国人兑换成了卢比,就坐上汽车去了首都加尔各答。老师也来为我送行。加尔各答的气压很低,我的胸口一直很闷,所以很不舒服。我一直在心里默念莲花生菩萨的真言也没什么用。那些气压很低的夜里,我都无法入眠。我看见一条大河里有一艘和我寺庙一样大的轮船。西方人可真会变魔法!我坐船去了伦敦。”
“海洋可真大,这趟旅程可真长!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到伦敦。一路上我都晕船,晕船和藏语中一种叫‘拉德鲁克’的病很像,但却不是‘拉德鲁克’。当别人告诉我是因为晕船人才难受的,但我知道我是因为自身的恶业而受苦。但我也是很高兴的,因为苦难能消除我的恶业。不久后晕船也好了。”
“伦敦是座大城市,比加尔各答还大。它是英国人的首都。我找了很多英国人,但谁也不知道莲花生菩萨圣典的去向。不过他们告诉我,恶人莱弗纳可能已经把我们寺的圣典带往美国了。我不知道美国在哪里。他们告诉我那是个很大的国家。离这里很远。于是我又再次坐上了轮船。”
“晕船感又回来了。不过让我高兴的是,我的业障变少了。不久后就不晕船了。后来就到了被称为纽约的大城市。那是一座和伦敦差不多大的城市。简直如同魔鬼般喧闹。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里。”
“我在那里也见到了很多和英国人差不多长相的人。大家都很亲切地问了我很多关于西藏的问题,但他们也都不知道莲花生菩萨的圣典。他们告诉我,还有一个叫芝加哥的大城市里,有一位喜欢收藏我们国家典籍的梅里韦瑟先生。他们又告诉我能在普雷斯科特大酒店,可以订到和我们国家一样高海拔的房间。”
“你是什么时候住进这间顶层的房间里的?”麦克问道。
“前天,也就是你们这里的周日。”
“是的,周日。今天是周二。昨天是周一。为什么你不是一来就联系梅里韦瑟呢?”
“您是说昨天?”
“嗯,你为什么直到今天一早才来找梅里韦瑟?”
“因为我必须花一天时间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你说什么?”
“如果无法达到内心的平静的话,我是无法阅读莲花生菩萨的圣典的。我的恶业也会加深。我必须花上些时间去安静地冥想。但我这样做的时候,被那个叫布莱泽得男人问了很多问题而中断了。他并没有问我熟悉的、有关西藏问题;而是问了很多我不熟悉的、关于美国的问题。我觉得他看起来很笨,所以就没和他说起莲花生菩萨圣典的事情。”
“哦,俺的老天爷啊!” 麦克哽咽了。
“很多人看了布莱泽在报纸上写的文章之后,都想来见我。我说不行,因为我必须冥想。可每来一个人,我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一次。我被烦死了,无法进入内心平静的状态。其中有一个打电话来的时候说的是藏语,我见过他,他的名字叫常。”
“就是梅里韦瑟的秘书?”
“是的,麦克副探长。常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恶人莱弗纳把莲花生菩萨的圣典卖给了梅里韦瑟先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非常兴奋,因为我知道我的业障终于可以消除了。”
“常有没有告诉你到哪里去找莱弗纳?”
“没有,麦克副探长。我也不关心这个了。”
“为什么呢?难道你不想抓住那个偷你圣典的家伙儿吗?”
“我知道作恶的莱弗纳会受到惩罚的。他会像牛车的车轮那样,在身后遭受无尽的苦难。佛经里就是这样记载的:恶人会因自身所造恶业而减毁消亡。”
“你从未想过自己去帮他消除恶业吗?”麦克问道。只见喇嘛往后退了两步,第一次露出了之前从未表现过的愤怒。
“麦克副探长,从遥远的过去突然开悟的释迦牟尼,教我们不可杀生。”
“确实如此,”威斯特伯鲁也表示赞同,“所有的佛教徒都被禁止杀生——甚至连那些低等动物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