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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床铺旁边的横梁上。”
“哦,原来如此,”安德斯说,“这就简单了。”
“哦?”
“这种五芒星我们称为噩梦十字,或者魔鬼之星。”
“噩梦十字?”
“异教徒的符号。人们通常把它刻在床铺上方或者门口,用来驱赶梦魇。”
“梦魇?”
“对,‘魇’指噩梦。据说有个女魔鬼会趁人睡觉的时候,坐在人的胸口,把人当马骑,所以人才会做噩梦。异教徒认为她是精灵。这并不奇怪,因为魇(mare)这个词是从印欧语系的‘mer’演变来的。”
“我得承认,我对印欧语系了解不多。”
“‘mer’是‘死亡’的意思,”安德斯垂眼看着他那杯咖啡,“再说得更准确一点,‘mer’是‘谋杀’的意思。”
哈利到家时,答录机有一则留言,是蕾切尔留的。她问哈利明天可不可以去韦格兰雕塑公园的游泳池陪奥列格,因为她下午三点到五点得去看牙医,还说这是奥列格要求的。
哈利坐下,反覆聆听留言,看能不能听见任何呼吸声,就像他几天前接到的那则无声留言,可是最后什么也没听见。
他脱下衣服,裸身躺上床。昨晚他把被套里的被子拿走,只盖着被单睡觉。他把被单踢来踢去,踢了一阵,逐渐入睡,脚却跑到了外面,他心头一慌,在棉布撕裂声中醒来。外面的黑夜已染上一层灰色。他把还留在床上的被子一角扔到地上,面朝墙壁躺了下来。
然后,她就来了。她跨坐在他身上,把缰绳塞进他嘴里,用力拉扯。他的头被拉得乱转。她俯身在他身上,把炙热的气息吹进他耳朵,宛如一只喷火的恶龙。答录机上的无声讯息,嘶嘶声。她抽打他的侧胁、臀部,抽打的疼痛是甜蜜的。她说,她迟早会成为他唯一能爱的女人,他最好一开始就想清楚。
直到太阳照到屋顶上最高处的瓦片,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