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拉诺夜总会的枪声(第17/19页)
科南特端详着手枪,嘴巴扭作一团。他嘟嘟囔囔地说:“议员,没必要这么干。听着,你死我活的想法完全错了。我能从他们嘴里撬到更多细节,我们制得住他们。如果他们还要再玩次花招,那我们也有的是时间弄趴他们。”
马尔文微微一笑,踩过地毯,来到写字台的一头。他说:“我想看看照片。”说着,忽然俯身抽走了照片。
考特威瘦削的手落到手枪上,复又松开。他靠回椅背,只是盯住马尔文的一举一动。
马尔文端详完照片后把它放下,他温柔地对琼·阿德里安说:“回去坐下。”
她转身走回到沙发旁,百无聊赖地陷在里面。
马尔文说:“我喜欢拼个你死我活的主意,州议员。这样简洁明了、直截了当,只是和科南特先生的策略南辕北辙。但没用。”他弹了下照片。“外貌只是相似而已。我认为并不是同一个女孩。耳朵轮廓不一样,而且她的耳朵位置稍低。两眼之间的距离比阿德里安小姐近,下巴线条更长。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你拿到了什么?勒索信。或许吧,不过你不能把这事牵扯到任何人身上,或者你已经这么干了。女孩的名字,纯属巧合。还有什么?”
科南特的脸色冷如磐石,嘴巴抿紧。他的声音有点颤抖:“那她钱包里面的出生证明呢,聪明人?”
马尔文淡淡一笑,指尖摩挲过下巴。“我猜你是从申韦尔那里得到那张纸的?”语气中带着狡黠,“可他死了。”
科南特一脸怒容。他攥紧拳头,冲动得向前迈出一步。“为什么——你这个垃圾——”
琼·阿德里安往前一探,杏眼圆睁,瞪向马尔文。塔戈也盯着他看,嘴角挂着散漫的冷笑,眼神冷酷。考特威目不转睛地看向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坐了下来,轻松自在,似乎事不关己。
科南特忽然大笑起来,把手指拗得咔咔作响。“好啦,吹够了吧。”他轻蔑地冷哼道。
马尔文慢悠悠地说:“我还要告诉你另一个原因,为什么根本没有你死我活一说。齐拉诺夜总会的枪声。塔戈受到威胁要输掉一场无关痛痒的拳赛。那个小流氓去过阿德里安小姐的房间,还把她打晕在了地上。你就不能动用一下你的智慧,把这一切串起来,科南特?我能。”
考特威身子突然前倾,手握住枪柄。漆黑的眼珠在冷若冰霜的脸上犹如两个窟窿。
科南特没动也没张嘴。
马尔文继续说:“塔戈为什么会受到威胁,他没输掉比赛,为什么有个小流氓会尾随他到齐拉诺,而夜总会这个地方并不适合上演杀人戏码?因为在夜总会,他是和女孩在一起,而齐拉诺是塔戈的靠山,假如齐拉诺夜总会发生了任何事,警方就会先入为主地想到胁迫打假赛的故事上去,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胁迫是为了掩盖谋杀。选择塔戈和女孩在一起时开枪,枪手就能杀了女孩,但看上去会让人以为塔戈才是目标。”
“他也想杀了塔戈,当然了,只是首要目标是女孩。因为她是这起敲诈勒索案背后的不安定因素,她死了,一切都没了意义,有了她,就可以进入生父确认诉讼程序,假如其他办法行不通的话。你知道她,也知道塔戈,因为申韦尔临阵退缩了,他抖出了一切。申韦尔认识那个小流氓——小流氓出现在夜总会时,我注意到了他——申韦尔知道我认出了小流氓,因为他听见我对塔戈说起过那人——之后,申韦尔想借着酒劲打我一顿,想要阻止我介入其中。”
马尔文停住不说了,他挠了挠脑袋一侧,慢条斯理,绅士范儿十足。他上下打量着科南特。
科南特说得很慢,尖酸刻薄:“我没玩花招,伙计。信不信随你——我没有。”
马尔文说:“听着。那个小流氓本可以在公寓内杀了女孩。他没有,因为塔戈没在现场,比赛还没打,那个幌子就要浪费了,他去公寓是为了近距离看下女孩,素颜的。女孩受了惊,手里举着把枪。所以他敲昏了女孩,夺路而逃。那次探路只是打个前站。”
科南特又说了一遍:“我没玩花招,伙计。”他从兜里掏出鲁格手枪,放在身侧。
马尔文耸耸肩,转头看向考特威议员。
“当然,是他做的。”他轻声说,“他有动机,但看上去又不像他的手法。他串通了申韦尔——如果出了纰漏,的确出了,申韦尔就开溜,如果警察够聪明,那么老流氓多尔·科南特就要栽进去了。”
考特威微微一笑,声音呆板:“年轻人脑子真好使,不过,很明显——”
塔戈站起来,脸色铁青。嘴唇慢慢翕动:“听上去对我不赖啊。我看我该拧断了你——他妈的脖子,考特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