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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听说那是一名女生,是吗?”风见律师问道。

“是的,您也知道了?”

“听俊次和大出社长讲过好多次了。我无法认同津崎校长的做法,可要是对俊次的同班同学下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所以还是停留在追究学校管理责任的层面上。”风见律师很担心地问道,“那名女生现在怎么样了?”

“一直不来上学。”

“不要紧吗?她那里的情况也很令人不安啊。”

健一见神原沉默不语,便说道:“没事。检察官藤野凉子做事很认真。”

“跟你们差不多?”

“不,比我们更厉害。”神原和彦说,“不好对付啊。愿意帮她的人也比我们多。”

或许是这样。可健一仍在心里反驳道:三宅树理不会帮藤野凉子,也不会当她的证人。树理那双偏执、古怪的眼睛浮现在他眼前。

“举报人是个怎样的学生,她的意图又是什么,基本可以猜测出来,但不能因此妄下断论。”像是面对一件易碎物品,风见律师小心翼翼地说,“希望这次校内审判能给这孩子提供一个场合……”

什么场合?承认自己撒谎并道歉的忏悔台?

“那个写举报信的女生,”风见律师说着,看向饭店的玻璃窗,像是在自言自语,“也需要有人信任她、倾听她心中的烦恼,和她一起战斗。这种需求十分迫切,就像你们现在为俊次做的那样。”

时间过得很快,两点半马上就要到了。

“最后,我再强调一下。”风见律师将账单抓在手中,目光牢牢地注视着辩护人神原和彦,“此次审判的争点很明晰,不要在俊次犯罪的深层原因这种只关乎酌情量刑的层面展开争论。因此……”

不要去打听大出家的内部状况,法庭上也不要提及。

“没这个必要。别去碰它。”

“别碰它?”

“也不要涉及大出社长的暴力问题。从战术上考虑,这容易导致失败,不仅毫无意义,还会让人觉得你们在为俊次争取同情。还有,今天我们说的话不能到外面去讲。”

他的语气十分凌厉,健一感到了某种压迫力,不由得眨起了眼睛。风见律师说完便站起身来,神原却紧跟着提出了一个问题。

“风见先生。”

“你们可别忘了随身物品。”

“风见先生,您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风见律师站定身子。

“上次在大出木材厂见面时我就感觉到了。您好像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是自然。”风见律师笑道,“我是大出木材厂的法律顾问,是真正的律师。他们家的事,和此次事件无关的事,我知道得很多。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我们不能问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的来客的事?”

风见律师叫他们“别管了”。

“您那样说,反倒让我更感兴趣了。不好意思,这算天性使然吧。”

风见律师注视着神原和彦,鼻子里呼出一股气息后坐回座位上。“那和大出社长的生意有关。所以你们不用管,因为那属于大人们的世界。”

“真的只是这样?”

“还会有什么呢?”

“譬如,大出家的火灾。”神原和彦的这句话竟让风见律师堆满笑容的脸抽搐了一下。

健一屏住呼吸,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神原。只见神原的身上仿佛飘荡着阴森森的鬼气。

“频繁地被警察叫去,大出社长的心情变得很糟,脾气也更加暴躁了,拿家人撒气的情形也增多了。”

神原和彦盯着风见律师的眼睛里透着冰冷彻骨的眼神,健一以前,从未看到过。虽然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倒,风见律师也露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不仅吃惊,还因此提高了警戒。

“火灾使大出社长失去了房子和财产,还失去了母亲。操心过度导致脾气暴躁,也是没办法的事。”

神原和彦紧追不舍:“那场火灾,是有人纵火吧?”

风见律师不作回答。

“风见先生,您知道‘烟火师’这种说法吗?”

风见律师牙痛似的托着腮帮子,故意慢吞吞地回答:“就是专门放烟火的人吧?”

“一般是这样的。”

“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风见律师眯缝眼睛,问道:“听谁说的?”

“信息来源保密。不过……”

“不过?”

“同样的问题我们问过藤野凉子的父亲,他已经告诉我们了,还叫我们不要触碰。”

风见律师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是我,就会作出没必要告诉你们的判断。”

“藤野凉子的父亲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

风见律师脸上的肌肉又僵硬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道:“告诉你们这些与校内审判无关的信息,是一种轻率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