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邻居的职业(第5/5页)
“当时窗帘是拉着的,先生,电灯也亮着。”
波洛赞赏地点着头。
“其他还有吗?”
“是的,先生,这把椅子被稍稍往外拉了一点点。”
他指了指房门左边一把老式椅子,这把椅子位于房门和窗户之间。我画了一张房间的草图(见图二),刚才提到的椅子用X打了个记号。
“按原来的位置摆摆看。”波洛说。
男管家将那把椅子从墙边往外拖出足有两英尺,转了个角度,让椅子面对房门。
“这就怪了,”波洛喃喃道,“应该没人会坐在这个位置、这个角度。那我想知道,是谁把它推回原处的?是你吗,我的朋友?”
“不,先生,”帕克否认道,“那时候我发现主人死了,手忙脚乱,哪里顾得上这些。”
波洛又望向我。
“你呢,医生?”
我摇头。
“当我和警察一起返回时,椅子已被推回原处,”帕克插话说,“这一点我十分肯定。”
“真奇怪。”波洛又说。
“肯定是雷蒙德或者布兰特推回去的,”我提醒他,“这肯定没什么要紧吧?”
“完全无关紧要,”波洛说,“所以才非常有意思。”他轻声补了一句。
“我失陪一会儿。”梅尔罗斯上校说完就和帕克一起离开了房间。
“依你看,帕克说的是实话吗?”我问。
“就这把椅子而言,他没撒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医生,如果你多接触几次这类案子的话,就会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我好奇地问。
“卷入案件的每个人都有所隐瞒。”
“那我呢?”我笑着问道。
波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想你也有所保留。”他平静地说。
“可是——”
“关于佩顿这个年轻人,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吗?”见我面红耳赤,他笑了,“哦,别紧张,我并不是逼你。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搞清楚。”
“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查案的方法,”我冒冒失失地说,好掩饰自己的一脸窘迫,“比如说,炉火的问题。”
“唔,很简单。你离开艾克罗伊德先生的时间是——八点五十分,对不对?”
“对,应该没错。”
“当时窗户关着,也闩上了,门没有锁。而十点十五分发现尸体时,门锁上了,窗户却是敞开的。是谁开的?很明显,只能是艾克罗伊德先生本人。至于原因,只有两种: 要么是因为屋子里热得受不了——但鉴于炉火已濒临熄灭,昨晚又气温骤降,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将某人从窗口放进了屋子。如果他肯让人这样从窗子里进来,对方必定与他相当熟悉,因为之前他一直很关注同一扇窗户是否关紧。”
“听起来很简单嘛。”我说。
“如果你把各种事实有条不紊地串联起来,一切就都很明显了。现在我们关心的是昨晚九点半和他待在一起的究竟是谁。所有迹象都表明,这个人是从窗户进来的; 而且,虽然此后弗洛拉小姐来见艾克罗伊德先生时他还活着,我们仍然需要揭开这名访客的面纱才能查清真相。很可能他离开后窗户依然开着,便给了凶手乘虚而入的机会; 又或者是这同一个人再次返回。啊,上校回来了。”
梅尔罗斯上校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
“终于查到那通电话了。”他说,“不是从这儿打出去的,而是昨晚十点十五分,从金斯艾伯特车站一个公用电话亭打到谢泼德医生家里的。十点二十三分,有一趟夜班邮车启程开往利物浦。”
[1] 法国西部的一个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