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7/11页)
「那,說呀!」
搖頭。
同樣情形反覆三次。男人咋舌。高志眞的快要忍不住尿意了。
「你打算如何?快說。」臉頰的肌肉被用力一拉,感覺上好像皮膚都被扯掉。高志嘴唇嚅動:「讓我小便!」 「哼!原來是這個。」 「我會尿在這裡!」「好吧!你再忍一會兒。」感覺上男人走出房間。要大叫嗎?眞的,他很想大叫。但,最先進來的一定是那些人吧!然後,嘴巴又會被封住!於是,他勉強把聲音嚥下喉嚨。
有腳步聲傳來,是三個人。
「快點!」
脖子被勒上細繩,相當緊。然後,手銬被打開,但,雙手立刻被拉至面前,再度銬上。這些人做事很謹慎!
身體被從兩旁扶住,站起。細繩拉緊,稍微扭頭就覺劇痛。
離開地毯,走到鋪木板處。腳趾冰凉,空氣也很冷。
門,磁磚。
肩膀被抓住。
「好了,可以尿啦!」
這已經不是能在乎別人是否在看的場合。他撒了很長的一泡尿。這中間,他什麼都不能想。
「好了沒?」有聲音問。
身體被拉回木板地。
「舒服多了。」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維持三個小時同樣姿勢,卻只說這句話。」三個小時?看來自己果然睡著了。不管這些傢伙想出何種手段,自己一定能克服。對於自己能睡著,高志心滿意足!
這與神經粗細無關!就算在哪裡被殺,那也無關緊要,人一死就沒什麼恐懼了,反正,那已非自己。
回到原先的地點。被手銬銬住。
「嘴巴還要貼上膠布?」 「你不喜歡?」「剛才你們要我回答,到底是什麼?我該如何回答?」嘴巴沒貼上膠布。可能是打算談判吧!
「怕被我見到你們的臉孔?」 「把眼睛的膠布也撕下。」從未聽到這個聲音,不是年輕聲音。
「這種手法對他無效!」好像眼皮被撕下般的一陣劇痛。亮光射入腦海中,有很長一段時間,眼皮無法撑開。
「想看我們的臉孔,就仔細看好了。」 「我並不想看。」 眼皮還是撑不開。
「能否再活著看到別人,就看你的回答了。」好像曾聽過這麼一句威脅的話。
微睜眼。好亮!但,並非不能忍受。反而是剛才膠布被用力拉掉,眼皮非常痛楚。
有三個人。正面椅子上坐著中年男人。一人蹲在高志身旁,另一人站在門邊。
桌子,一張椅子,擺滿酒瓶的櫥櫃,灰色地毯,淡綠色的百葉窗。高志是被綁在一張如醫院常見的鐵製病床之床腳上。
「川本,你是為了錢才替室田工作吧!」最先開口的是蹲在身旁的男人。露出笑容時,一邊嘴唇往上翹,似乎只有半邊臉孔在笑,看外表還不到三十歲。站在門邊的男人更年輕,約莫和高志同齡。自己被蒙上眼和嘴時,是這傢伙在旁監視吧!
「你拿了多少錢?」
男人點著香菸,煙霧飄向高志的臉。「反正,不可能是很大的金額吧!為這點錢賣命,你不覺得很蠢?」高志絲毫猜不透這些人是何等人物,他們和那些只會耍拳頭的地痞流氓不同。
「能把手銬也解開嗎?」「抱歉,你忍耐些吧!我們是不想過分動粗,才用手銬銬住,至少,比用繩索綁住好些,不是嗎?」 「能抽根菸嗎?」男人又是半張臉在笑。然後,對著高志臉孔吹出一口煙霧。
一疊鈔票丟在高志腳邊,中年男人丟的。
高志抬起臉。中年男人面無表情。只有他身穿樸素西裝,打領帶,很舊的領帶,如果戴上眼鏡,看來就像是規模不小的公司之課長級人物。「東方」就多的是這種人物招待客戶前來尋歡作樂。
又是一疊鈔票飛過來。
「這樣已夠買prelude了,你的喜美不是被撞了嗎?」對方知道車禍之事,果然是和水田有關的人。這麼說,是那個叫大貫的議員派來的?
又一疊鈔票飛過來。
「這樣已經能買一輛不錯的車了。」 鈔票是四疊。
「憑這些錢,任何國產車都能買到,即使是進口車,也能買到不錯的中古車了。」 第五疊鈔票!
「眞是嚇我一跳!」高志說。
「是嗎?」
「最近的汽車推銷員都用這種方式賣車?」「何必裝蒜呢?你不想拿這些錢?」「我是很想,你也一樣吧?」「能拿到手的話,我什麼事都會幹!更何況,又不是要你做很困難的事。」「殺一個人五百萬圓,未免太便宜啦!」 「你要多少錢才幹?」高志和男人對望著。男人沒笑,直視著高志。
「我是開玩笑的。」男人說。「你剛才說的是眞話?」「一瞬間,我覺得殺人也沒什麼大不了,如果是像你們這樣的人!」中年男人笑了。「我終於了解室田為何會看上你的理由了。你實在不像只有二十五、六歲,膽識夠,到底你曾經歷過什麼樣的人生呢?」「人生?這個話題太誇張了。」「你為何不害怕呢?眼睛和嘴巴被封住,雙手又被銬住,居然無動於衷。」「只是沒表現在臉上罷了。」「算了,這些都無關緊要。但,五百萬圓的話題,你想聽聽看嗎?」 「你們要我怎麼做?」「出面作證,很簡單,亦即,設法讓某一會議的結果在法律上被判定無效。」「是昨天在長峰醫院的會議吧!」 「水田告訴過你了?」「是你們找那種男人出面的。」「如果他出席,結果或許會不同,但,他沒去!我們希望證明那是因為室田命令你攔阻水田的。」高志很想抽枝菸。他想:是什麼時刻了呢?早上八點或九點,或是更晚了呢?外面的亮光幾乎全被百葉窗阻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