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8/109页)

但是,现在舰艇上依然有人持续顽强地抵抗。仙石所代表的资深海曹们的性格使得他们肆无忌惮地宣称,他们才是舰艇的主人。而大致上说来,每一艘舰艇的干部也都遵循他们的理论。护卫舰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干部们充满睿智的气息,却充斥着那些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海曹在现场工作般的气氛,这让杉浦十分受不了,他得到的结论是,这都是因为白卫队并非正规军队所致,而他一头钻进有事法制研究会也就是理所当然的结局了。

“应该立刻毙了那种人才对。”

飞弹士苦涩地骂道,杉浦赶紧将擦拭着长裤时游离开来的意识拉回来。杉浦发现他说的好像是接近中的媒体快艇,心里狐疑着,他是什么样的人啊?便凝视着那还残留有几分稚气的初任干部的脸。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别人产生兴趣过。杉浦的兴趣都投注在护卫舰的机器和系统上,几乎没有注意过任何人,而且他也不觉得有此必要。这个飞弹士也一样,在整个航行中,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是最长的,但是他一直只把他当成新设置的飞弹垂直发射装置的附属品。他知道飞弹士的名字,但是也仅止于此,虽然说同样隶属于有法会,但是杉浦却连他为什么加入这个计划都没问过——

被看着的飞弹士不悦地说“什么事”?

“没什么,别说那么愚蠢的话。”杉浦冷冷地回了一句之后,突然想到,也许自己是一个寂寞的人。

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怎样?手心触到悬挂在椅背上的MP-5K克鲁兹机关枪的冰冷触感,杉浦扪心自问。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海上自卫队这个组织一直背叛我的期待。都是因为我那么尽心尽力保护它的和平和安全,但是日本这个国家却一直做着寡廉鲜耻至极的事情。杉浦敢断言,他们揭发这个事实,交由全世界去裁夺的行动绝对是合乎正义的。当所有的真相被播放出来,联合国一定会接受我们,而日本也在历经净化的痛楚之后,会重生为一个真正的主权国家吧?那些死去的『海风』的船员们固然可怜,但是那是为了让国家重生所必须流的血,是必然的牺牲,总有:天,人们会了解这一点的。把我们视为叛乱军,将我们包围的自卫官们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也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思索到这里时,杉浦想起应该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仙石还留在舰上,阻止他们的计划,不禁又轻轻地咋起了舌。愚蠢而厚颜无耻,海曹权威化的最具体证明的『疾风』的资深伍长。要不是有这种人,也许自己也不会被卷进这种事端当中……

如果早杀了他不就好了。杉浦将突然在心中蠢动的怯懦情绪甩开,嘴巴不停地叨念着一些骂人的话词。

“如果制止无效,可以发射威吓炮加以强制阻止。总理好像没有体认到事情有多重大。”

宫津一边看着雷达荧幕,一边低声地对着拿在手上的麦克风说道。代表不到五吨的小型快艇的三角指标点正逐渐缩短和标示出『疾风』的中心基点的距离。弱小的八卦媒体所租用的快艇似乎装备了船外发动机,从台场的港口出发之后,瞬间就入侵了限制海域,目前已经快接近距离『疾风』五公里的警戒线了。(知、知道了)总理回答的声音听起来狼狈不堪。

(我们也考虑过发射炮弹,可是如果保安厅的船只对没有武装的民间船发射实弹的话……)部署在沿岸的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艇之所以错过制止的机会也是因为当时无法判断追逐快艇的结果导致自己也进入限制海域一事是否可以被接受。当海上保安厅长官和运输大臣往返联络期间,演变成了『疾风』率先把状况传达给市谷NCCS的奇怪状态,虽然这边允许一艘巡逻艇进入限制海域,然而却没办法赶上利用这段时间已经拉开一段距离的快艇,而且如果快艇不发动攻击,巡逻艇也不能发炮吓阻。事到如今这种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宫津说“不用再为我上法律课了。”

打断了总理支支吾吾的辩解。

“这很清楚的是一种敌对行为。我只是告诉你,事情比你想像中的简单,只要按下飞弹的发射钮就可以了。”

宫津不等回答就中断了通讯,和竹中及英和一起看着雷达荧幕。保安厅的巡逻艇终于将和快艇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三百公尺,但是快艇完全没有减速的迹象。为什么只有一艘飞弹护卫舰停泊在以清除水雷之名进行封锁中的东京湾?企图靠着采访来查明事实的八卦媒体是把整家公司的命运都赌在这个话题上吗?以该公司必须对因此而被吊销执照的快艇所有人的赔偿金之大来考量,他们应该是抱着相当的觉悟才采取行动的吧?当宫津想着这些问题时,脸孔被荧幕的反射光染成绿色的竹中回头问英和“你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