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 我把他杀了(第4/4页)
据电话公司所能提供的情况,菲茨斯蒂芬星期六凌晨接到的电话不是长途,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凌晨凯萨达没有人打过电话到旧金山。
我在离开事务所之前,又去找了“老头子”,请求他是不是可以去给地方检察官讲讲,让阿罗妮亚·霍尔东和汤姆·芬克保释出来。
“他们关在里边对我们没有用处,”我解释说,“把他们放了出来,只要我们跟踪监视,说不定倒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些线索。他怕什么呢:他应该有数,就凭现有的证据,他想要诉他们一个谋杀罪,罪名是绝对无法成立的。”
“老头子”答应尽力去说说看,并且同意,如果我们认为有嫌疑的那几个人交保释放,他就派所里的探员一个盯一个,对他们跟踪监视。
我又去了麦迪逊·安德鲁斯的办事处。我把菲茨斯蒂芬接到电话、信件的经过告诉了他,并且向他表明了我们的见解,那律师听了,点了点他那颗满头白发的瘦棱棱的脑袋,说道:
“不管你们的见解是对是错,反正现在县里的几位头头就不能不丢掉他们那套荒谬的看法了:说嘉波莉杀了她丈夫,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我直摇头。
“怎么?”他气呼呼地问。
“他们会认为这些电话、信件是为了要开脱她的罪名而制造出来的,”我作了这样的预测。
“你看他们真会这样?”只见他鼓出了两边的腮帮子,乱纠纠的眉毛也耷拉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但愿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说,“因为如果那真是弄虚作假,这种手法也未免太幼稚了。”
“怎么会是弄虚作假呢?”他大声反问道,“别胡说八道了。当时我们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想呀,那个时候你连尸体都还没有发现呢……”
“是啊,”我说,“正因为这样,所以如果查出来这真是耍的花招,那嘉波莉就只有挨绞的份儿了。”
“我真弄不懂你,”他没好气地说,“你一会儿说有人要陷害这位姑娘,一会儿言下之意却又说她是杀人凶手。你到底是怎么个看法?”
“这两者都是有可能的,”我也一样没好气地回答,“可我的看法又顶得了什么事?等把她找到以后,陪审团的看法那才要紧呢。眼下的问题是:人家要一万块钱,如果这的确不是耍的花招,那你打算怎么对付?”
“我的方针是:只要能找回她,赏金可以加码,抓住了绑匪,赏金可以另发。”
“你这一步棋就下得不高明了,”我说,“你出的赏格的确已经不能算小了。可是处理绑架案件的唯一办法,就是全额照付。我也跟你一样,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你只能这么办。犹豫、慌乱、恐惧、泄气,这些能使一个温和的绑匪都会变成个疯子。先把姑娘赎出来,你要跟他们斗法等下一步再斗。让你付钱,你就先照付。”
他扯了扯参差不齐的八字胡子,拉长的下巴一副倔强的样子,眼里的神色却显得忧心忡忡。不过最后还是下巴占了上风。
“我死也不会屈服,”他说。
“那可是你的事。”我站起身来,伸手去拿帽子。“我的任务是要找到杀害科林森的凶手,姑娘真要是让人杀了,说不定倒反而能有助于我破案。”
他没有说什么。
出来以后我就直奔休伯特·科林森的办事处。他不在,我就把我碰到的情况告诉了劳伦斯·科林森,末了说:
“你是不是可以多多劝一下令尊,尽快把这笔钱备齐,一等绑匪来通知了接头的时间地点,就可以把钱马上交出去?”
“不用去劝他了,”他立刻就说,“只要能够保证她的安全,要付多少钱我们就付多少钱,没有什么可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