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暗影(第9/12页)

沈重摇摇手:不用了。我没有那么娇气。大风大浪惯了。起一点小涟漪翻不了船的。你忙你的吧,我在你这里躺一会儿。

郝成功出去了,沈重掏出手机给姚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妻子他晚上不回家了。姚星说你在哪里?沈重说他在枣树林镇。姚星又说,你把你自己管好。不要让我替你操心。沈重说,你的宝贝弟弟这些天麻将打得不亦乐乎。姚星在那里警惕地说,你到底在那个乡镇?沈重知道妻子怀疑自己了,笑说,到哪里还不一样是查案子。姚星说,你越来越神秘了,你告诉我,姚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沈重说,出了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姚星说,我最近的眼皮老跳,我担心姚栋出事。要是他了事,你可不能当铁面包公。该相救时还是要救一下。虽然我平时把他恨得要死的。恨铁不成钢。可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是你的小舅子,你能做到网开一面时可不要当一个愣头青大义灭亲。要知道他是我们姚家唯一的一个男孩子。我爸我妈年纪大了,有今天没明天,要是他们的儿子出了事,他们还能活吗?沈重听到这里心里禁不住一阵钝痛。

打毕电话,一阵睡意袭来。沈重躺下睡着了。睡梦中看见姚栋在前面奔跑,他手里拿着一支手枪追赶着,他大声地喊:停下!停下!再不停我就开枪啦!可姚栋回头看了一眼是姐夫,就是不停。他发怒了,抠响了板机,“叭!”地一声,姚栋一个狗啃屎一头栽倒在地……姚星忽然披头散发地向他奔来,歇斯底里地喊着:你还我的弟弟!你还我的弟弟!一头向他撞了过来……他大叫一声,醒了,眼前站着肖野与范敏。他们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沈队你做噩梦了?肖野担心地说。

范敏说,沈队你太累了。等这起案子破了,你去住一下院检查一下。可不敢积劳成疾。

沈重坐起来揉揉眼睛。查清了?

姚栋在说谎。肖野说,木器厂长说那天晚上厂里根本没有人打麻将。

范敏说,木器厂厂长说了一件事我觉得与案件有关。他说姚栋那天晚上原来是说要打牌的。他人都来了。可临到人快来前半个小时时,有人打了他的手机,他接了,然后就急急地走了。他说他听到外面有一辆车子停了下来,他打开窗子看了,发现姚栋上了那辆面包车子,坐在驾驶座上。开走了车子。他说那辆车子看上去颜色发黄。

沈重说,好,我明白了。他看看手表,指针指向了十二点钟。你们说,苗长林的母亲现在在何处?

肖野与范敏眨着眼睛,互相望望,回答不上来。

沈重对郝成功说,你开上车子,带上肖野与范敏,去张家坡公坟里,在那个有碑亭的地方把苗长林的母亲拉上,送到县医院,让她继续住院治疗。

肖野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她现在仍在那里?

沈重微微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说,快去快回。

第二天,沈重带着肖野、范敏去县交警大队,调出了驿马镇全镇所有车子的档案。逐一在里面排查。终于查到一辆青栗色面包车子的主人见爱财。可记录的情况却是这辆车子在几天前过户给了眉县齐镇五组一个叫赵明明的人。见爱财是车圈堡人。平时开着这辆面包车搞营运。

沈重带着自己的搭档驱车来到驿马镇车圈堡找到见爱财。见爱财一看是刑警,心里禁不住一阵发慌。肖野问,你的车子呢?见爱财说,卖了。肖野说,卖给谁了?见爱财说,眉县一个人。肖野说,车子开走了吗?见爱财说,开走了。沈重说,张家坡口出车祸的那天晚上谁把这辆车子开走了?

见爱财是一个红脸汉子,现在他的脸更红了。是姚栋。他说,那天晚上有一笔生意,往红土坡车站送几个赶火车的人。但我走不开,就让他替我开车去。刚好买车的车主要把车子尽快地给他开去,我就让他绕一下道给眉县齐镇的那人送去。

沈重说,姚栋那天晚上回来没有说什么吗?

见爱财说,他是第二天回来的,回来也有说啥。

沈重说,车子是什么时候把漆水换了的?

见爱财说,一年前。那是这辆车子在被别的车子刮蹭后我让修理部把颜色换了的。

从车圈堡出来,沈重他们驱车赶往眉县齐镇五组,找到了赵明明。他正在面包车前擦洗车子,在面包车前头部分,有一块被碰掉的地方,巴掌般大小。赵明明边擦边骂:狗日的把车子碰了,也不说一声,真他妈的不够朋友。沈重他们拿出证件,说他们是邻县的警察,前来查案子,这辆车肇了事,把两人撞死了,车主逃逸了。现在他们要扣这辆车子。车主听了吓黄了脸子。怪不得开车的司机急急慌慌地像被贼赶着似的。原来是这样,赵明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