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憎恶的雪人(第8/9页)
“在外面,你堆了另一个雪人,井用硬纸板做成的头盔,披肩和刺刀来装饰。弗雷德假装受到袭击——多半是和那一大堆雪互相扭扯,在倒地前假装被刺中。彼得森冲过去帮助他,如你预期的那样,他并没有跳过栏杆。与此同时,弗雷德在扮演垂死之人,你则出现在楼上的窗户中。一切都和计划的一样,彼得森飞奔着去找警察。
“对于你和弗雷德来说,现在是一场和时间的赛跑。你几脚毁掉了雪人,破坏掉头盔、披肩和刺刀。你收起油画、音乐盒和不幸被拉尔夫打碎的雕像。你收拾干净碎片,但却没有时间去检查,因此其中至关重耍的一片落下了。你冲回家中,开始了游戏的第二部分。当会客室中的各件东西都回归原位,雕像的碎片也被洒在地上之后,弗雷德于十点十五分按响了门铃——这就给了你二十分钟来完成这一切。时间虽然紧张,却完全可以完成。你匆忙去开门,在黑暗中毫不费劲地就骗过了弗雷德的母亲。而弗雷德也像拉尔夫那样,戴着假胡子和银框眼镜——这种滑稽的装扮很容易模仿。你假装带他前往会客室,实际上却把他支到外面,在刺刀上抹丁一点血或红颜料。你迅速穿上前一天买来的鞋,那和彼得森的一模一样:这并不难,因为他在舞会那晚无意中透露了鞋子的尺码和购买地点。
“然后你冲向外面和在雪人旁的弗雷德会台。很自然地,人们都认为脚步声是彼得森发出的。你用刺刀残忍地刺死了杀害休的凶手,然后把它放回原处——这一切只花了不到几秒钟——然后伪造一场和自己的对话,同时除去弗雷德脸上的眼镜和假胡子,给自己戴上。目击者都认为你在楼上的窗旁,而事实上那里空无一人。拉尔夫做作的口音也很容易模仿。你简单地逐字逐句重复了二十分钟前你和他的对话。这一切都很巧妙地完成了,即使有人起疑,拉尔夫自己的证词——因为他对发生的事情深信不疑——将会打消人们的疑虑。更何况,他是对的——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二十分钟前发生在另一条街上。你一看到巴兹尔的身影出现在窗边,意识到这一切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便假装去寻找警察——实际上那是彼得森做的。你却闲人家中,在巴兹尔进入门厅前藏在楼梯间。你去掉伪装,出去加入他。再一次地,他如你所预料的那般,职业地阻止你靠近尸体。一切都完成了。
“当彼得森和警察一起返回时——警察知道格雷夫斯一家的住处,自然不需要拉尔夫的指引——他并不知道一个致命的圈套已靠近了自己。在雪人前有弗富德的尸体以及清晰可见的足迹,剩下的便是彼得森往返的足迹。当然,那是你用自己的鞋伪造的,和他的一模一样。彼得森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和他留下的足迹一模一样。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段时问对他而言如此漫长,而对其他人却很短。他在十点钟从错误的现场离开,和警察在十点五十分返回,几乎花了一个小时。另一方面,对于格雷夫斯一家人而言,他在十点二十分离开,仅仅花了半个小时。我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个时间的问题……”
杰瑞·福克纳长叹一声。
“先生,我向您致敬。您的推理能力真是非同寻常。”
法雷尔微笑道:
“我想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我的朋友以及他复杂的指示。正是由于他,我才意识到了所有的街道看起来都一模一样。这是我的第一条线索,其他的自然水落石出了。”
杰瑞·福克纳再次开口,却是一个忏悔的声音。
“请原谅我,那时我被告知已经时日不多,因为那个伤我活不了几天了。所有看过的医生都这么说。我认为无药可救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依然活着。有好几次我尝试着找人倾诉以减轻自己的罪孽,但即使我渴望接受帮助,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这些年里我的头痛越来越厉害了。彼得森的死亡判决对我的影响要比想象的大得多。我几乎无法入睡,一旦入睡,也总是梦到那个扮成士兵的该死的雪人、我的恐怖行径与无辜者的绞刑。现在有人知道了真相,我可以带着我的灵魂平静地离开,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黑暗中,法雷尔几乎看不见福克纳的脸。漫长的沉寂之后,邻近的教堂响起了午夜的钟声。这种愉快的声音奇怪地回响在深夜的寒风中,白雪覆盖的街道尽头依然沉浸在过去事件的恐怖氖围中。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请离开我吧。”福克纳默念着,转身离开。
法雷尔点头回应,转身缓缓向街道另一头走去,当他再次转身时,已经无法看见杰瑞·福克纳了。也许福克纳已经躺在了墙角下——那个最黑暗的角落里。他理应能看见福克纳……不过这已不重要了。他的嘴唇已经麻木了,他急于返回。